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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韓媛 - 緋聞【單】 [打印本頁]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24 PM     標題: 韓媛 - 緋聞【單】

本帖最後由 long032 於 2013-4-29 11:42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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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只要妳想,那麼從今天開始妳就是我的愛人……
他知道自己太過衝動了,不過這絕不是玩笑話
儘管她的外表看起來強勢,與追星的行徑很不搭調
卻總是默默的支持他,理智性的喜愛與欣賞他
不僅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還願陪他解決困難
甚至偽裝自己幫他製造緋聞,企圖打破既定形象
讓他能夠展現真實自我,擁有舒適自在的安心感
很難得的被他認同,破天荒想要與她深交……
唉,頂著明星光環的他其實也不過是個平凡人
遇上了浪漫的愛情,也會像傻子一樣茫茫然
明知她是特別的存在,他對她有莫名熟悉的感覺
也接受她來頭不小的身世背景,愛慘了她的單純執著
無奈面臨現實壓力,他變得自卑又沒有自信
既擔心不能成為她有利的後盾,又害怕無能保護她
不得已只好戴上冷漠無情的面具,請她放過他……

【出版日期】2012/8/2
【出版社名稱】禾馬文化
【書系及編號】水叮噹T1140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26 PM

第一章

     保母車外站了一個女人。

  不是時下的年輕少女,嬌媚成熟的臉龐上有一雙精緻閃亮的眼眸,嫵媚浪漫的波浪棕發,身材修長,再加上腳上踩著三寸高跟鞋,就像新新女性,擁有絕佳能力與手腕的女強人。

  但是……這位像女強人的美麗女人卻做出令人錯愕的行爲。

  「請你……請你幫我簽名。」

  她的笑容與嫵媚的外表格格不入,那樣的純真、那樣的羞怯、那樣的……就像面對自己喜愛的偶像,令他瞧著感覺怪異。

  「可以嗎?能夠……幫我簽名嗎?」她知道車內的人是他,是那個男人……那個有名的明星,離勝于。

  由下往上設計開啓的窗子傳來她緊張不安的請求,離勝于隻是瞪著窗外的她,沒有出聲。

  墨黑的窗戶能夠由內看到外,卻無法讓外頭的人看清楚車內的情況,當然包括人,離勝于選擇對窗外的人視而不見,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要求。

  「拜托,我隻有這個機會,我知道這麼做沒有禮貌,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她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行爲令人困擾,但是好不容易才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喜歡的偶像……

  她承認,以自己的年紀和身分成爲追星族十分奇異,但就是無法自拔,因爲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個男人,無論是他的長相、他的聲音、他的所有舉動、他的笑容,還有他的表演、他唱的歌……

  「離……離先生,拜托。」眼見經紀人要從便利商店出來,言羽藍緊張的攢起眉頭。

  離先生?她果然不是在開玩笑,知道車內坐的人……是他?

  「紙。」離勝于嗓音低沉的開口。

  紙?紙?心喜的咬著唇,她急忙從肩包內找出記載行事曆的真皮本子,小心翼翼的遞進車子裏。

  他皺起眉頭,接過本子,打開第一頁,看到裏頭夾著幾張像是名片的東西,但奇特的是,名片上除了電話號碼外,什麼也沒有。再者,這名片竟是用黃金制作而成!

  他繼續翻著本子,有些怔愣的睜大眼,像是被上頭的行事曆嚇到……索性翻到最後的空白頁,他拿起筆,洋洋灑灑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本子從車窗遞出來時,言羽藍有些顫抖,又有些興奮,「謝謝你,離先生……」

  「你在做什麼?」經紀人發現她,口氣不善。

  沒有心思顧及經紀人的不滿,她拿著本子,像個小女孩一般傻笑著。

  瞧她不像瘋狂的追星族,經紀人隻是念了幾句,然後趕緊坐進車裏。「勝于,抱歉。」

  「快走吧!」看著站在車外傻笑的女人,離勝于不當一回事。

  保母車快速從身旁駛離,言羽藍渾然未覺,隻是懷抱著期待和興奮的心情,彷佛怕把本子弄破、毀壞,輕輕的打開最後一頁。

  一瞧見那率性的簽名,她激動的大笑,尖叫出聲。

  拿到了!拿到了!終於拿到他的簽名了,她好幸運啊!

  相較於談成一筆增加公司年營收三十億的合約,得到他的簽名更令她興奮、喜悅。

  她用力抱著本子,快樂的輕跳著,笑容燦爛無比。

  這時,響亮的手機鈴聲自肩包內傳來。

  言羽藍喜悅的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總裁,十點的會議已經和所有部門聯系完成,請問你會晚些抵達嗎?」電話線另一頭的男聲嚴謹的詢問。

  眼底的燦爛笑意硬生生的斂下,言羽藍的嗓音嚴謹無溫,平闆的回應,「十分鍾後抵達。」

  「了解了,那麼請你開車小心。」

  結束通話後,將仍舊雀躍的心情沉澱下來,她越過車來車往的道路,走向一輛停在路邊、尚未熄火的紅色跑車。

  哎呀!剛才真的太失控了,連鑰匙都忘了拿。

  想到這裏,她揚起微冷的嘴角,坐進車內,拿起被甩落在一旁的墨鏡,戴在臉上。

  發動車子引擎,她踩足了油門,朝著寬敞的道路疾速行駛……

厲天企業開創至今近半個世紀,幾乎都由女性當家。

  緣由是繼承人所出皆爲女子,在過去重男輕女的年代,女性當家雖然容易受到刻闆印象的影響,但是這其中不包括厲天。

  至少就衆人看來,能夠承襲一大企業職務的工作,專門研發晶片的厲天,繼承人擁有衆女性所少有的能耐與手腕。

  直至今日,厲天第五代繼承人言羽藍如同過往的接班人,對於公司的營運與發展能力不容小覷。

  近三個小時的會議在下午一點結束,公司半年內的營運計畫與方針也已經訂立了主要方向和目標。

  各部門的主管離開會議室後,她身後有兩名專屬秘書,三人最後離開。

  午休時間尚未結束,經過發展部門的咖啡室時,幾名女性職員正在裏頭小歇,愉快的閑聊。

  「我有去聽雅彌的演唱會,可惜沒有買到要價八千元的搖滾區,聽說開賣十分鍾,門票便全部賣光,結果我隻買到最後一排的座位。」一名女職員惋惜的輕歎一聲。

  「你還算好,有買到票,我的網路速度太慢,一上去購票網,不是連線塞車,就是被踢下線,花了三個小時終於連上去了,結果已經沒有票啦!」另一名女職員歎息,一臉羨慕。

  「沒辦法,雅彌最近太夯了,我家附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奶奶也好喜歡他,之前他在韓國和日本的演唱會,老奶奶也沒錯過,還特地追到現場去聆聽。」

  「雅彌太帥了,尤其是他深情對愛人的態度。」說話的女職員有些激動。

  「雅彌上個月發行的專輯也很棒,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專輯裏其中一首就是電視劇的主題曲?裏頭的吉他是他彈的喔!」

  「我愛雅彌那張臉孔。」

  「笑起來最迷人。」

  「嗚……連我這個三十歲的大姊姊都好愛他。」

  「能當我的小狼狗就好了。」

  「哈!你想得美,作夢還比較有可能。」

  女性職員們開始變得三八,嘻嘻哈哈的笑鬧著。

  「成爲我的丈夫更好……呃,總……總裁?」

  衆人轉頭,發現站在門口的言羽藍。

  言羽藍的神情有些冷冽,靜靜的瞧著在場的女性職員們。

  「對不起,我們沒有發現總裁在這裏。」一名女職員露出尷尬的表情。

  聽聞言羽藍個性冷漠,難相處,雖然任職厲天,但是一般的普通職員很難有機會能近身與她接觸。

  「吃過了嗎?」看著方才嬉鬧的女性職員們這會兒變得嚴謹拘束,言羽藍微笑的問。

  「吃……吃過了。」

  「我隻是剛好經過,聞到咖啡香,你們繼續聊。」她渾身散發出冷肅氣息,就算露出充滿善意的微笑,也很難讓人領教。

  「總裁,你……你也要來喝一杯咖啡嗎?」有人小聲的詢問。

  「好,謝謝。」睨著在場見到她都顯現畏懼不安的員工們,言羽藍斂下眼。

  接過遞過來的咖啡杯後,她轉身,離開咖啡室,暗暗的歎息和羨慕。

  她也好想留下來和大家一塊聊天,感受那種嬉鬧的愉快氛圍。

  她們剛才在聊的人……雅彌?呿!這些人傻傻搞不清楚,他的名字不是雅彌,那是離勝于……她也好想和大家一塊閑聊關於偶像的趣事。

  還有啊……真羨慕呢!那個女職員竟然買到演唱會的門票,她其實也好想和大家一樣成爲追星族,像她們口中說的老奶奶,每天隻追著喜愛的偶像跑……

  可是她不能,因爲她是厲天的代表,一間企業的領導者,所以她不能大方瘋狂、盲目喜愛偶像明星,成爲瘋狂的追星族。

  ※※※

  「所以說,這一季表演結束後,你必須到日本開巡回演唱會,爲期三個月,十萬張門票已經賣光了。再來還有五支廣告和四個代言,有手機、電器、服裝、飲料,而且我已經接下五家雜志的封面拍攝邀請,未來半年有得你忙,韓國那裏的合約我還在和他們洽談,對方很有誠意,可是卡在你的檔期上,所以你……」

  「好了,這些我不想聽,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你別來煩我。」離勝于對著話筒冷聲的說。

  「勝于,我知道你不高興,可是沒有辦法,對方一直對我們釋出最大的善意。」電話線另一頭的男人口氣有些無奈。

  「我隻是有點累,想休息。」

  「累?以你現在的名氣,我以爲你應該比我更高興。」身爲離勝于的專屬經紀人,畢傑有些驚訝。

  凝望著空蕩蕩的孤寂室內,離勝于歎了一口氣。

  因爲飾演一個深情無悔的男主角,讓他成爲衆所注目的焦點,從二線男星躍升爲一線男主角,這種名氣和聲勢確實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然而突然爆紅,卻也讓他被定型了。

  「你別想太多,反正大家要雅彌,你就把他扮演好,深情不悔已經是你的形象代表了。」

  離勝于的眼眸黯了黯,雖然有名氣了,卻仍然覺得空虛。

  想到這一個月來的演唱會,台下群衆不是喚他離勝于,而是雅彌。

  多麼可笑,那不過是個劇中的人物,但是他體會到被定型後留下的後遺症。

  除了演唱會以外,近期接下的廣告、雜志、代言,廠商都坦言希望他維持雅彌的形象,連帶最近接下的劇本,也全都和深情、執著不悔大同小異……

  能有機會得到大家的肯定,他知道應該滿足,可是……總覺得快要窒息,無法喘氣。

  他渴望擁有更多的突破,在仍然擁有名氣時,嘗試更多不同的角色。

  畢傑在之後說了些什麼話,他沒有聽到。

  隻是掛斷電話後,一室的甯靜孤寂令他感到厭煩。

  數分鍾後,離勝于拿起外套和車鑰匙,離開房間。

手機鈴聲悠悠響起,直到第四聲,言羽藍才醒來。

  她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是清晨一點十分,卻沒有顯示來電者的號碼,當下有些疑惑,因爲這支手機的號碼隻有家人和她的秘書知道。

  想了想,她接通電話。

  不等她出聲,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口氣十分不善的說:「這裏有一個客人,他喝醉了,身上除了你的名片以外,沒有任何可以聯絡的電話號碼,他總共消費一萬八千元,請你過來接他。」

  其實不是對方口氣差,而是他那裏太吵了,必須得用吼的才能讓她聽到他在說什麼。

  「名片?」什麼名片?

  「一張純金的名片,上頭隻有這個電話號碼……」男人說出一組數字。

  確實是她的手機號碼……但是,純金的名片?她何時把純金的名片給過人?那可是她的私人興趣、私人收藏。

  「這裏的地址是……」男人逕自念了個地址。

  「等……等一下,我並……」

  不等她說完的話,對方便掛斷電話。

  言羽藍拿開靠在耳邊的手機,匪夷所思的瞪著它,忍不住抱怨,「也不聽人把話說完。」

  但是……

  想到了什麼,她拿起一旁的本子,打開來,抽出所有的純金名片。

  數一數名片的張數,她發現果然少了一張。

  「奇怪,爲什麼……」如果不是她給人,那就是……被人偷拿?

  她這麼想著,小小的火氣油然而生。

  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未經許可拿了她的東西,看來得跑一趟了。

  ※※※

  那個男人……喝得醉醺醺的,而且在等待她到來的期間,砸壞了店內的兩張椅子和一個喇叭。

  不隻是付了一萬八千元,包含賠償金額,言羽藍一共付給人家七萬八千元,其中的六萬元是毀壞喇叭的費用,因爲那是專業用喇叭,比他喝的酒還貴。

  那麼……爲什麼她要幫助這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

  雖然有僞裝,又是在燈光昏暗的情況下,沒有人能輕易認出他是誰,但她太想看清楚到底是哪個大膽的家夥偷她的東西,所以看得很仔細,然後……唉……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因爲喝了太多酒而有些難受,不安分的翻動,口中逸出不舒服的呻吟聲。

  而她呢?則是不知所措,從一踏進旅館,將他扶上床後,就呆呆的站在牆邊,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隻是看著他。

  站了足足二十分鍾後,她終於肯接受自己正與喜愛的偶像待在一塊。

  心頭跳躍著興奮與喜悅,是她喜歡的離勝于,他就躺在這裏。

  幾個星期前她有幸得到他的簽名,現在呢?竟然和他共處一室!

  在發現這樣的驚喜後,她的腦中又竄出另一個答案:他拿走她的名片!

  「也許該說他拿得好。」她忍不住笑著,因爲這難得的機會,這次她可以好好的看著他,看到夠本。

  努力壓抑並沉澱喜悅的心情,她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蹲在床邊,看著與她面對面的男人。

  他真的是個好看不得了的男人,扇形的眼睫下是緊閉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有一張性感的薄唇,當他在螢光幕上微笑時,揚起令人瞧著心都要融化的弧度,總是輕易的攫住她的目光,讓她心跳的速度跟著加快。

  他很高,有一百九十公分,是標準的模特兒身材,他的胸膛寬闊得讓人直想得到他的擁抱。

  發現自己瞧著床上的男人瞧得入迷了,言羽藍摀著發燙泛紅的臉頰。

  「唔……」床上的男人逸出呻吟。

  她回過神來,視線冷不防的對上原本緊閉,此刻卻突然睜開的雙眼,一顆心重重的狂跳一下。

  從電視螢光幕看到的離勝于已經帥得亂七八糟,沒想到見到本人,望進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更加讓她緊張。

  「呃……」腦袋一片混亂,身爲總裁該表現出的冷傲、冷靜和冷漠早已消失無蹤。

  「你是誰?」他的語氣十分冷漠。

  「我……我是……」

  「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

  就像是酒醒了,他離開床,步伐踉蹌不穩。

  他清醒了!言羽藍心中才有了認知,下一秒,離勝于卻摔倒了。

  她急忙沖上前,扶起他。「你還好嗎?怎麼喝得這麼多……」

  「走開。」甩開她的手,離勝于勉強站起身。

  「至少讓我扶著你吧!你連站都站不穩。」

  「不用你管,你知道我是誰嗎?憑什麼要你扶?」打個酒嗝,他口氣不善。

  「我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現在醉了,會撞傷的。」無視他不好的態度,她逕自抓著他的手臂,將他帶到一旁的沙發上。

  「撞傷就撞傷……唔……」他的神色極爲難受。

  「我幫你煮熱茶,給你醒酒。」她急忙走到一旁的吧台。

  天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清晨兩點不在家裏睡覺,居然跑來照顧酒醉的男人,還和對方在旅館獨處,要是被媒體記者發現,不隻他出名,連她也要出名了……是說,她本來就有點名氣,隻是和頂著明星光環的他相比,她差多了。

  她端著杯子,走向他。「茶來了,好燙,你……」

  「我想吐……」剛才他的口氣很差,現下一臉虛弱的呻吟,還摀著嘴。

  「想……想吐?等……等一下,我扶你。」她急忙將茶杯放在桌上,準備帶他去浴室。

  「來不……嘔……」

  瞬間,時間彷佛靜止了。

  言羽藍愣住,看著離勝于吐了出來,然後無力的倒回沙發上,沉入夢鄉。

  一會兒,她從錯愕中回過神來,低下頭,看看自己,她的身上與他一樣沾染上穢物,又緩緩的擡起頭,忍不住瞪著那不負責任的男人……

  唉!難道這就叫做幸運中的報應?

  ※※※

  清理完離勝于造成的慘狀,言羽藍坐在床邊貪看他熟睡的模樣,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朦朧間,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輕吟。

  費了些心神,她緩緩的睜開眼。

  不知爲何,離勝于逸出呻吟,神情難受。

  「離勝于?離勝于?你還好嗎?」

  低下頭,她伸出手,輕輕覆上他發燙的額頭。

  頓時,沁涼的溫度讓他發出舒適的歎息聲。

  「喝水好嗎?還是哪裏不舒服?你有辦法開口嗎?」

  她的手正要離開他的額頭,冷不防,灼熱的大掌似乎早已知道她的打算而覆在她的手上,不讓她離開。

  心一驚,她忍不住紅了臉,「離勝……」

  床上的男人悠悠的睜開眼。

  「你醒了?有沒有需要什麼?餓嗎?還是渴了?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任何電話號碼,我幫你聯絡人來接你,好嗎?」她輕聲的問。

  幽深的眸子注視著她,連眨也不眨一下。

  等不到回應,她再次微笑,接著再低下頭,與他更加接近。「是不是沒有力氣開口?沒關系,小小聲也無所謂,我們慢慢來。」

  以爲他會出聲,沒想到她又等了一會兒,他仍然沒有開口。

  「離……」

  毫無預警的,她的頭顱被壓向下。

  言羽藍先是瞪大眼,心底發慌,心跳加快,下一秒,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竟然……竟然沒有逃離的打算。

  因爲……她正與他……與離勝于親吻……

微冷的唇瓣因爲他的灼熱而加溫,她的雙手顫抖,感覺連雙腿都變得無力。

  身子突如其來的感受到某種溫度,令她冷不防的倒抽一口氣。

  爲了清洗他留下的髒污,她換上浴袍,此刻,它一點防護的作用都沒有。

  粗糙的大掌輕易探入她的胸口間,那微涼的溫度令他松了松緊皺的眉頭。

  下方的男人似乎愛上她微涼的溫度,緊扣著她。

  他用力翻身,她的世界天旋地轉。

  勾人的幽陣散發出危險的光芒,她無法呼吸,怔愣的望著他。

  他俯首,頭埋在她的頸間,滿足的歎息,「你好涼……」

  「離……離勝于?你還在酒醉,我……我們換個方式講話,好嗎?」與他如此親密,她的心髒莫名的鼓噪著,幾乎喘不過氣,隻能努力保持冷靜。

  「好涼……」他的身子灼熱得像是要燒起來,令他連喘口氣都覺得灼燙。「離……」她無法控制的倒抽一口氣,因爲身上的浴袍被他猛烈扯落。那雙深邃的幽陣看似清醒,實則無神,他隨心所欲做著想做的舉動,雙手落在她的胸口間。

  言羽藍的身子不自覺的弓起,浴袍下幾乎空無一物,除了底褲以外,其他的衣物仍曬在浴室內,而他的情況和她相差不遠。

  兩具幾近赤裸的身軀交纏在一塊,激起的火花不如失去意識的他所想像的沁涼,而是逐漸溫灼。

  但是他似乎感受不到,仍然覺得滿足。

  她的胸口湧起被揉捏撫撚的快感,身子戰栗而發燙,口中逸出失控的_吟。

  老天!她一定是瘋了,一定得阻止他。

  腦中叫囂著保持理智,她的行爲卻不受控制。

  當他的唇瓣吮覆在她的胸口時,陣陣快感侵襲,她的喘息愈加淩亂。

  她是理智的那一方,他是不理智的那一方,她不能……她必須……

  「啊……」嬌吟出聲,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魔力的溫度在她的身上蔓延,她忍不住感受它、承受它。

  微微粗糙的大掌探入她的雙腿之間,他的指尖撫揉著她身下的敏感。

  口中的吟哦愈來愈強烈,直到最後,她完全沉浸在其中,無法動彈。

  當那雙幽深的黑陣來到她的眼前之際,她睜著迷茫的眼眸與他相視。

  那一張好看的臉龐,令她忍不住想貪心。

  誰能得到這種機會接觸喜愛的男人?

  她很自私,有了可怕的占有想法。

  但是……她知道自己無法占有他。

  她的雙手勾上他的頸子,隨著自己的意識,怯澀的擡起頭,親吻他的唇瓣。

  她的機會,也許隻有一次。

  一次的瘋狂……教她忍不住放縱,隨心所欲。

  哪怕這隻是一場夢,就讓她作足所有的夢境和幻想……

  言羽藍的雙腿因爲被離勝于的身子占據而開啓,當她與他親吻時,感覺到強烈的侵入探進她的體內。

  一陣陣難熬的刺痛感蔓延開來,她咬緊牙關,閉上眼。

  「嘶……」他難受的出聲,神情似疼痛又似愉快。

  她的雙腿顫抖無力,雙手緊摟著他的頸子,逼自己別放開手。

  緊窒的甬道承受他的火熱,隨著他擺動臀部,她緊緊纏上他的腰杆,逼自己適應他的溫度。

  即使疼痛,但是她喜歡包容他、感受他的滋味。

  這樣的行爲,不知是否叫做放蕩?她竟然和他上床了,竟然在他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占了他的便宜,但是……覺得滿足、愉快與疼痛。

  交合的摩擦帶出曖昧的拍擊聲,他的力道猛烈,毫不留情。

  快感在他的體內蔓延,他喘息的速度愈加激昂,連帶身下的律動和插送的速度也愈來愈快。

  她輕吟著,感受快感與疼痛並存的滋味。

  他的灼熱深深的嵌入她的體內,像是想將她搗碎,毫不留情。

  她的呼吸變得急快,隨著他的擺弄,身子開始異樣。

  泌溢出的濕意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他在她的體內廝磨,有了疼痛以外的不同感受。

  她的腹部湧現酸疼,無法壓抑的快感不斷的叫囂。

  口中的呻吟變得野浪,她緊緊勾著他,隨著他的律動而擺動身子。

  灼熱的欲望滾滾而來,每次的抽送都是這麼深刻和不留情。

  他揉撫柔軟的胸口,欲望的根部如硬鐵一般變得難受。

  當她因爲動情與高潮的激情而喊出聲時,他頭暈目眩,覺得身子十分難受。

  戰栗的快感、痙攣的高潮令她口幹舌燥,急急的大喘一口氣。

  突然,上方的男人毫無預警的倒在她的身上,停下所有的動作……

  言羽藍的心神仍然飄離,除了喘息以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又昏睡過去了,當他仍然在她體內灼熱發燙之際……

  老天!她知道這是對她的懲罰,因爲她竟然敢做偷偷和男人上床這種事。

  但是,她……沒有後悔的想法。

  「那樣……很好。」她的微笑是真心無僞的。

  這是屬于她的秘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看著他酒醉的程度和突然倒下的行爲,他肯定不會記得任何事。

  至少她曾經擁抱過他,也曾經被他擁抱、占有過……這是屬于她的私心……這樣,真的很好。

  雙手輕輕覆上男人的頸子,她忍不住趁人之危,偷偷抱著他。

  這個她……喜歡的男人。

  無論如何,她絕不能讓他發現這個秘密。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27 PM

第二章

  離勝于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睜開眼的剎那,陌生的環境、發脹不舒服的腦袋令他皺起眉頭。

  他怎麼會在這裏?昨天……昨天的記憶,他隻記得心情極度惡劣的沖出家門,來到某間酒吧,點了不少酒,喝了不少酒,還有……他到底如何到這裏?

  「對,加時間,再多一天的時間。」陌生的女聲突然響起。

  他迅速轉頭-看到有個女人正在講電話。

  「退房時付費。」

  女人似乎怕吵醒他,聲音十分細微,而他覺得她有點面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離勝于蹙起眉頭,記不起來。

  掛斷電話後,言羽藍輕歎一聲。

  她在他的身上找不到能聯絡他的經紀人的電話號碼,又無法把他單獨留在

  誰想得到堂堂知名男明星,目前廣爲大衆談論的話題對象離勝于,全身上下隻有七十五元,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通訊資料。「你是誰?」

  聽到說話聲,正苦思解決方法的她驚訝的轉頭,看著身旁醒來的男人。

  離勝于神情冷漠,不善的瞪著她。

  「你睡醒了?覺得身子還好嗎?」自然而然的,關心的話語脫口而出。

  但是聽在他的耳中,覺得她對他的關心是一種虛僞,對人帶有算計的不懷好意。

  「你是誰?你爲什麼在這裏?我爲什麼在這裏?是你脫了我的衣服?」

  「是的,你的衣服是我脫的,因爲……」

  「你的目的是什麼?」他語氣森冷的打斷她的解釋。

  「我?目的?我沒有什麼目的,因爲你……」

  「想讓狗仔拍到我和你上旅館?是誰指使你的?你想從中得到什麼利益?想成名?想藉我的名氣踏入演藝圈?」他冷笑的輕啐,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她,彷佛她有多麼令人不齒。

  面對他一連串不善的質疑,言羽藍總算聽出他口氣中的不信任。

  「你的身上隻有我的名片,酒吧的人打電話和我聯絡,我才會帶著你出現在這裏……是你先拿走我的東西,又喝得醉醺醺。」她替自己辯解。

  好吧!她承認自己確實因爲這個機會而得到不小的福利。想到昨晚的事,她忍不住紅了臉。

  「我拿走你的名片?你在說什麼?」離勝于優雅的下床,在沙發上坐下,雙手環抱胸前,冷冷的盯著她。

  「就……就是這個!別告訴我,你沒有拿走它。」言羽藍從一旁的肩包內抽出自己的純金名片,盡可能露出坦然的表情。

  眯起眼,看著她手上的東西,他起初對它沒有特別的印象。

  但是……

  再次認真的看著她,某個畫面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那時他坐在保母車內等待經紀人,有一輛紅色跑車從旁邊疾駛而過,他還心想著,那輛車的性能不錯,不隻被改裝過,連駕駛的技術都稱得上好。

  沒想到紅色跑車突然急急掉頭,飆駛回來,緊急煞車,停在對街。

  一個女人急忙下車,不顧危險,逕自越過車道,朝他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然後她站在他的車子窗戶旁,興奮又羞怯的對他說……

  「是你!」她就是那輛紅色跑車的主人,那個和他討簽名的女人。

  離勝于想起她是誰了,老實說,他對她那行程排得滿滿的本子印象很深刻。「對,是我,和你要簽名的女人,你拿了我的名片。」言羽藍看著他,「你拿走我的名片,未經我的允許。」

  她的指控令他不爽,「我未經你的允許,拿走你的名片?我……」

  他那時隻是對她的名片感到好奇而拿出來瞧了瞧,難道之後他將名片放回時掉了?

  也許當天經紀人整理車子時發現她的名片,以爲那是他的東西,所以幫他擺回衣袋內?

  瞧她說得義正詞嚴,眼神堅定又認真,一時之間,離勝于不知道應該如何辯駿。

  這女人不是喜歡他,把他當作喜愛的偶像看待嗎?怎麼能夠嚴厲的指責他,連點顔面和餘地都不給?

  「我……就算是我一時不小心拿了你的東西沒有還好了,但是現在得到福利的是你,你喜歡我,不是嗎?現在這種情況是你占了便宜。」他絕不承認自己因爲她的一席話而感到困窘。

  「占了便宜?」想到什麼,言羽藍的表情變得不自在。

  確實,她占了便宜,不隻看了他一夜,還有……

  腦中竄出的景象令她有些慌亂,心虛的垂下頭。

  該死!不是說好要忘了那些事,不能讓他發現嗎?那她現在到底在緊張不安什麼?

  她故作冷靜,不斷的要求自己-定要鎮定,千萬別被看出端倪。

  「你脫了我的衣服。」

  原本還沉浸在不安的情緒裏,天外飛來的一句話令她回過神來。

  「呃?」

  「你趁我無能力行動時脫光我的衣服,如果我拿了你的名片是無禮的事,那麼你對我做的事又如何算?」哼!這女人真的很大膽,竟然敢趁人之危,還有,看她身上也隻穿著一件與他相同的浴袍,她有這麼饑不擇食嗎?趁他無意識時對他動手動腳,如果不是他剛好醒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言羽藍傻愣愣的瞪著他,方才的緊張因爲他的話而消散。

  「一個女人做出這種舉動,不會覺得很難看?」

  「我不是……」她後知後覺,發現他又在諷剌自己了。

  「你不是?我身上的衣服是你脫的,你承認了,不是嗎?」

  原來是單純的爲了這件事,言羽藍松了一口氣,「是我脫的,不過……」

  「你身上也隻穿著浴袍,不是嗎?別告訴我,你身上的衣物是我幫你脫的。」他冷冷一笑,總算有種占上風的感覺。

  「是我自己脫的,但……」

  「你以爲把自己打扮成這副模樣,可以代表什麼?藉機讓人誤會我和你之間的關系?還是想以此威脅我成爲你的情人?你不知道這種行爲讓人感到厭惡和不齒嗎?」他說得冷血傷人,眸子流露出嘲諷的光芒。

  「所以你以爲我……對你有什麼企圖?」言羽藍皺了皺眉頭,這下不隻是聽懂他的諷剌和對她的不屑,還有……她多了點認知,明了他是個自以爲是,同時高傲得不得了的男人。

  「難道不是?」她的態度冷靜,他看不出她有任何羞愧的自覺。

  「如果你覺得自己喝醉之後吐得滿身而不需要整理,那麼我爲我的雞婆和你道歉,畢竟不是每個人可以忍受穿著吐滿身的衣物睡覺。」她的眼神嚴肅又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刻意辯駁。

  「你是說……我喝醉,吐了?」離勝于遲疑著。

  「是的,吐滿身,我把你的衣服洗了,現在正吊掛在浴室內。」

  他的身子僵住,連他都不懂的尷尬油然而生。「那……你也穿著浴袍……」「呃……我當時扶著你,所以你……你也……我身上的衣物也遭殃。」她咬著唇,眼中再次閃過緊張。

  所以說……是他誤會她?

  離勝于的臉色黑了黑,熱熱脹脹的火氣從心口沖到頭頂,彷佛要炸開了。原來是……他醉了,吐了,她幫他整理,然後他又吐在她的身上,逼得她也不得不替自己整理……她之所以會這麼穿,是因爲……他!

  離勝于覺得有些尷尬,他不隻懷疑她,還在沒有把事情搞清楚的狀況下對她冷嘲熱諷……他剛才有說什麼難聽話嗎?

  有!而且還不少。

  「那麼……」他知道自己不對在先。

  「嗯?」斂起心虛的目光,言羽藍認真的望向他。

  「你……需要什麼報酬?」好吧!他承認自己錯在先,沒把事情問清楚就懷疑對方。「報酬?」

  「你幫了我,我需要對你表達謝意。」他故作冷靜。

  她盯著他,確定他真的沒有發現那件事,這才放心了,小心翼翼的開口,「可以和你討報酬……真的嗎?」

  她的眸子散發出不懷好意的光芒,好像在算計些什麼。

  再次眯了眯眼,這一次他總不會看錯了吧!

  「隻要是我能力所及。」他淡淡的說。

  言羽藍盯著他許久,久到讓人感覺氣氛變得論異和不自在,然後重重的呼出

  一口氣,快速轉身,拿起肩包,從裏頭掏出本子,風風火火的沖到他的面前。

  「幫我簽名。」安心後,她的心情異常的好,雙眼晶亮。

  有那麼一瞬間,離勝于隻是瞧著她,無法轉移視線。

  「好。」接過她的本子,他緩緩的打開它。

  「可以寫上「緻小羽,希望你天天愉悅快樂」,再簽上你的大名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可以。」這點小小的要求,他能說不嗎?

  「可以再寫一張「緻小藍,希望你天天愉悅快樂」,再簽上你的大名嗎?」

  「小羽和小藍是誰?」他好奇的問。

  她伸手指向自己,一臉無辜。

  「所以……你的名字叫做羽藍?」

  「對。」她笑著用力點頭。

  「可以。」

  「那……「親愛的羽藍」呢?我要三張。」她得寸進尺,比了個三。

  「可以。」

  「可以和你握手嗎?」

  「你連我的衣服都脫了,還在意握手這點小小的接觸?」

  「那不同,喜愛的偶像在眼前,沒有握到手,感覺是一種損失。」她說得理所當然,有些激動。

  「可以。」欠她一份人情,他能說不嗎?

  「加個擁抱?」聽說上次他有一場與粉絲的抱抱會,那時她在電視上看著,羨慕得不得了。

  「可以……」他的嘴角僵硬。

  「我也可以回抱嗎?」她笑得很興奮。

  「如果……這是你的希望。」明明她看起來不像這麼瘋狂的女人,至少在方才她面對他時,對他的說話態度嚴正不苟。「這是我的希望,那……」

  聽她似乎還有其他的要求,離勝于的眉頭抽了抽。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28 PM

第三章

   名也簽了,手也握了,擁抱也接受,連她回抱他都幹脆的點頭了,她還想要什麼?難道想要和他來個熱吻?「我可以和你招認一件事嗎?」

  不是和他要熱吻?「你想說什麼?」他輕攢眉頭。

  「就是……唔……最近非常火紅的那部連續劇……你所飾演的雅彌……」她變得有些扭捏。

  一聽到她提到他最不想聽的人名,他的表情變得冷冽。

  這女人該不會想要求他在她的面前扮演雅彌的角色讓她一飽眼福吧?

  雅彌、雅彌,他到底還要被這個角色束縛多久?因爲演活一個角色而被定型,這已經讓他感到厭煩了。

  老實說,現在他痛恨大家隻是記得雅彌,而把真實的他抹殺了。

  「我不想聽到關于這個角色的任何……」

  「好像被角色定型了。」

  嗯?什麼?她剛才說什麼?雅彌如何?他被定型了?

  「這種接受女人變心,仍然願意一心一意待在後頭默默等候的男人,這部連續劇也許讓你的知名度大開,但是好像……反倒讓你無法突破,你有想過要打破這個形象嗎?」

  離勝于覺得心中竄出奇異的感覺,這好像是第一個人這麼對他提出要求,大家不都是希望他能繼續保持這種完美的好形象?

  「最近在媒體上看到你,大家把你的形象歸類在劇中的完美角色,反而把真實的你抹殺了……雖然因此得到大家的喜愛,但是感覺你好像被限制,找不到真實的模樣。」爲了避免自己說話太直接,傷他的自尊心,言羽藍誠懇、小心的解釋。

  「是嗎?得到很多人的喜愛,但你希望我能打破這種形象?」他有些好奇。話題彷佛因爲他的問題而被開啓,她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愉快和放松,笑著說:「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最近幾次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愉快,你的笑容……變少了,有些疲倦。」

  「我有些疲倦?」她……看出來了?看出他對現在的情況感到厭煩不滿?看到他笑容下的厭倦?

  「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其實你不是很喜歡現在的自己,你對被一個角色抹殺自己感到痛苦。」

  是嗎?連她感覺到他的想法了?那爲什麼其他人感覺不到,反而一直逼迫他保持原樣,不做更動呢?

  他的沉默不語與凝重神情令言羽藍肯定自己的猜測,心疼的望著他,「不隻是那些理由,其實我還有另一種想法。」「什麼想法?」他好奇的看向她。

  眼前的女人很喜歡他,她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但是她對他的喜愛就像那種著迷性又理智性的熱愛。

  「無論你扮演何種角色,就算是討厭的工作,隻要你能將它詮釋成功,那麼你就贏了,你可以扮演好好男人,也一定能演好壞男人,你能成爲好人,也能將壞蛋的角色詮釋得完美,再如何討厭,你不隻是會演戲,還會唱歌、會創作、你擁有很多的才能,希望你別被這一項挫折打敗了。」她忍不住安慰。

  她的態度十分誠懇認真,而且依然露出令人瞧著感到溫暖的笑容。「雖然你這麼說,但是……」離勝于苦澀的笑了笑,「從結束那一部連續劇後,接下來我所接到的劇本都與它大同小異,在戲劇上,我確實被限制,無法動彈。」

  「我知道,因爲每當主持人要介紹你時,總會強調你的深情和雅彌這個角色。j她用力點頭。

  「所以我想打破這種被固定的形象,很難。」

  「主動出擊呢?」

  「如何主動出擊?」她不是這圈子的人,不清楚這圈子裏的情況有多複雜,如果自己打破形象又失敗的話,很有可能連帶影響現在的工作,不隻代言、廣告、雜志出問題,連名氣都會搖搖欲墜。

  「就像新人一樣,毛遂自薦,參加面試、一步一步從頭來。」

  「你覺得有可能嗎?」他輕笑,至少她的話逗笑他了。

  「要不,就從現在開始。」

  「什麼意思?」

  言羽藍的眼底閃動算計的光芒,就像此刻在面對的是一件工作上的事,而她此時的身分不是小小追星族,是專業的顧問。

  「自動打破形象,讓大家發現原來好男人也有壞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指?」

  「給自己幾個打破形象的緋聞,前提是你必須先和目前的所有廠商解釋一切隻是虛構的,等這些緋聞結束,會對媒體大衆慎重解釋。再者,如果你現在正好看上哪個不同形象的角色想要嘗試,也可以和對方先談清楚。」

  畢竟這是不小的賭注啊!如果失敗了,有可能連他的演藝生涯全毀了。「我相信你應該認識一些導演吧?有哪一個特別的劇本讓你喜愛的嗎?先和對方談談,以用打破形象的方式當作面試角色來當交易,現在我們待在旅館這種事就能當作負面緋聞來使用……如果對方答應了,你有機會解決形象問題又不受影響,說不定還能得到角色機會。就算失敗了,至少你也能以試鏡的理由全身而退,又能在這段時間奪得版面,爲自己和代言廠商打廣告,也不爲過。」

  「那你呢?爲什麼要幫我?」他有些好奇,因爲她所提出的方法,他從來沒有想過,雖然極端了點,但是讓人感到剌激、新鮮。

  「爲什麼?」言羽藍緩緩的偏著頭-對他揚起燦爛的微笑。「因爲我是你的粉絲,看到自己喜愛的偶像大放異彩是最快樂的事,我希望你能做自己,而不是勉強。」

  那張笑容十分真誠,她眼底閃動的是對他的喜愛的理性光芒,不能稱得上崇拜他,而是……單純的喜歡,單純的爲了他設想,單純的……隻想默默支持的決心和認真。

  老實說,他不知道爲什麼要和她說關于自己困擾的事,也不懂明明和她稱不上熟識,他卻對她沒理由的信任。

  也許是她的陣子充滿誠懇,總是不加掩飾的凝望他吧!

  然後他接受了她的提議,得到代言廠商、廣告、雜志社的支持,又得到試鏡的機會。

  在短短三個月中,這個願意幫助他制造緋聞的女人在與他相約出門時,做了多種特別的變裝,讓人誤以爲他與許多女人發生曖昧關系。

  幾次被發現後,他不承認、不解釋緋聞情況,完美情人的形象徹底被打破。當他的形象開始被愈抹愈黑,初步確定得到新劇本的一個角色後,在經紀人、導演、代言廠商、廣告和雜志社等相關人士的陪伴下,舉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記者會,將這三個月來所發生的間題詳細的解釋清楚。

  原本霧裏看花的民衆與記者也終于在這場記者會中發現了一件事,離勝于不隻能完美詮釋深情的角色,他本身就是個戲胞多元化的演員。

  接著離勝于即將開始日本的巡回演唱會,另一方面,三個月後,他將再次躍上黃金時段的戲劇台,而這一次的角色已經確定扮演一名個性極端邪惡的反派壞男人。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垂頭審視公文的女人拿起手機,「喂?」

  「今晚九點半,不見不散。」電話線的另一頭是個男人,他的聲音比她更冷,而且十分囂張,話一說完,不等她回覆,逕自掛斷電話。

  言羽藍皺起眉頭,怔愣的看著手機,接著她的思緒回籠,眼底閃動驚訝,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無法隱藏的高興。

  回來了!他回來了!

  曆時三個月的巡回演唱會,他終于回來了,而且……和她相約。

  還有什麼比得到自己喜愛的人的邀約更要令人感到愉快?

  她,言羽藍,現年二十七歲,身爲厲天企業的總裁,身價四百億,目前有一個隻能偷偷喜愛、欣賞的偶像,現年二十九歲的知名男星離勝于。

  而離勝于……不隻是她喜愛,擁有全方位才能的偶像明星,他……還是她的朋友。

  這時,敲門聲響起。

  男秘書打開門,踏進她的辦公室。「總裁。」

  言羽藍斂下笑容,露出嚴肅的神情,放下手機,淡淡的看著他。「企劃部呈交三份季企劃書,請你過目。」男秘書的態度一闆一眼,對她充滿尊敬。

  垂下眼,她再次看向桌上的公文,冷聲的說:「知道了,先放著吧!」

  「另外,報務會議二十分鍾後舉行。」

  點點頭,她一貫的嚴肅。

  「那麼我待會兒再過來。」男秘書盡忠的說,然後轉身離開。

  言羽藍始終埋首在公文內,雖然她的心情很好,而且期待著今晚與離勝于見面,但是……工作也很重要啊!所以……乖,現在專心在工作上,千萬別被影響心思了。

  盡管這麼提醒自己,不過不受控制湧起的期盼和微微揚起的溫柔笑容,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臉上顯現。

  站在913號房的門前,言羽藍深吸一口氣,拿出離勝于特別給她的房卡,輕輕刷了房門條碼。

  門自動解鎖後,她挺直身子,走了進去。

  「離……」眼前的景象嚇得她差點尖叫。

  這間位于知名飯店的頂級貴賓房是離勝于專屬的私人休息室,因爲他從小在韓國長大,身上有一半的韓國血統,雙親又都住在韓國,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與時間在這裏替自己置産,而經紀公司就替他在飯店內包下一間房,當作他回來休息的地方。

  這間房雖然是做爲休息用的,但是近五十坪的寬敞室內一應俱全,擁有完整的家具擺設,客廳中央還有一個十尺大的標準撞球桌。

  先前的報導中提過,離勝于喜愛撞球,總是在閑暇時刻跑到球室。

  想到那時一聽到他本人說喜歡撞球後,她爲了跟隨偶像的喜好,特地也買了一個八寸的球桌擺在家裏,每日抽空練習玩玩,整整兩年的時間,雖然稱不上是職業級的選手,但好歹也有些技術。

  不過這不是令她嚇得想尖叫的原因,而是……

  「離勝于?」收回心神,確定他還沒有回來,她激動得沖上前。

  牆上比人還要高的巨幅海報又被換新了,離勝于一張張帥氣的臉孔印入眼簾,令她好不興奮。

  這不隻是彷佛置身于離勝于的世界,而是被他的巨幅海報包圍,真的讓她覺得好幸福。

  多麼奇特的感受,多麼令人幸福的體驗,有哪個熱中的追星族能這麼幸運,待在喜愛的偶像家中,享受被他的巨幅海報包圍的福利?

  「不知道偷偷撕下一張海報,會不會被離勝于發現?」看著眼前這些獨一無二、不曾被公開的照片,言羽藍忍不住低喃。

  她其實也好想要大大方方的購買喜愛的人的照片或海報,將它們掛在自己的家中……可是她不能,如果被哪天突然來探訪的家人發現了,她的下場可是會很慘的。

  「一定會被我發現。」戲諸的男聲說出肯定的解答。

  熟悉的聲音令她臉一紅、心一驚,急急忙忙的轉身,「離勝……你……」才想問他做什麼嚇她,卻發現他上身赤裸,下身隻穿著休閑長褲,頭發還滴著水,不禁小聲指控,「你沒有穿衣服!」

  眼睛帶笑,眉頭一挑,離勝于用手上的毛巾胡亂擦拭濕頭發,神色自若,「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過也碰過了,單單上半身沒有穿衣服算什麼?」

  意思就是,對她來說,這有什麼需要害羞的?

  「那……那不一樣。」心口一窒,她尷尬的咬著唇。

  他老是喜歡拿這句話逗她,一點也不在乎她有多不好意思。「哪不一樣?別理會這小問題了,告訴我,你剛才想偷撕的是哪一張海報?」瞧她一臉不自在,離勝于好心情的跟她開玩笑。

  「我……我哪有……」她嘴巴說著否認的話語,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偷偷瞄向離她最近的那張巨幅海報。

  海報上的離勝于沒有笑容,酷酷的,露出玩世不恭的傭懶神色,修長的身材完整的呈現,簡單的針織衣、煙管褲,外頭是一件合身的長版大衣,他就像個完美的衣架子,帥氣得沒話說。

  他沒有錯過她偷瞄的動作,懶懶一笑,跟著甩下手上的毛巾,拿起桌上的飲料。「要不要喝?」他遞了一瓶給她。

  「謝謝。」她小心翼翼接過飲料。「你應該先把頭發吹乾,這樣很容易感冒。」

  聳聳肩,不把她的提醒當作一回事,他逕自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的時鍾,十點二十分。

  「不是和你說九點半嗎?怎麼這麼晚?」

  「沒辦法,要開會,還有文件要看,工作太多。」她可不是故意擺架子遲到,隻是身爲總裁,平時能九點半下班已經萬幸了。

  「你吃了嗎?」他發現她的黑眼圈很明顯。

  「累得不想吃了,你呢?」

  「服務人員等會兒就送餐點上來。」他在洗澡前先點餐了。

  爲期三個月的巡回演唱會,他好不容易得到空閑的休息時間,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周,一周之後,他將有下一部連續劇要開拍。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得到那部連續劇裏職業殺手的角色了?」他的語氣難掩興奮,而這也是他急著在回來後馬上約她見面的原因。

  「沒有。」言羽藍搖搖頭,面帶微笑,「不過我在娛樂新聞上看到消息了,恭喜你。」

  「本來想一接到消息後馬上告訴你,但是我沒有把你的名片帶在身上,人又在日本。」

  「你現在一定很累,需要休息吧!要不,我先回去,等你休息……」想到他今天才剛下飛機,忙了整整三個月,她忍不住提議。

  「不用了,如果真的覺得累,我就不會約你今天見面,倒是你,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累慘了,你才是那個需要好好休……」

  這時,門鈴聲響起。

  「服務人員送餐點上來了,你等一下。」他離開沙發,先穿上衣服,再開門。

  「晚安,離先生,這是你需要的餐點,還有八二年的紅酒。」服務人員有禮的開口。

  離勝于轉身,任由服務人員將餐車推進房間,一點也不在乎被人瞧見他的房間有人。

  當他回到客廳時,看著空蕩蕩的室內,那個原本應該站在沙發附近的女人竟然不見了。

  「人呢?」他皴起眉頭,環顧室內。

  「離先生,請問還需要什麼服務嗎?」服務人員來到他的身旁,輕聲詢回過神來,轉頭,離勝于從口袋內拿出一張大鈔,「這樣就可以了,謝謝。」

  「那麼請你使用完後,把東西擺放在門口就行了,祝你用餐愉快。」服務人員接過小費,彎著身子,退出房間,並關上門。

  聽到關門聲,言羽藍從浴室內探出頭,小心翼翼的的開口,「走了嗎?」

  離勝于眯了眯眼,雙手交抱在胸前,表情有點冷,「走了。」「呼……還好,你剛才應該等我進去躲好之後才開門。」害她急忙逃跑,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請問你在做什麼?」看著她從浴室走出來,他的口氣有點糟。

  「什麼做什麼?」

  「你想上廁所?」他耐著性子。

  「沒有啊!」

  「那你跑進浴室做什麼?」他的表情不爽。

  「當然是躲起來,不被人發現。」

  「爲什麼要躲起來,不被人發現?」

  「因爲這會害你被人閑言閑語。」

  「怎麼個閑言閑語?」他的眼底竄出火花。

  「就是這麼晚了,還有個女人待在你的房間。」她認真的說。

  「然後?」

  「然後就變成緋聞了。」

  「所以?」

  「所以?所以就會害你。」她說得理直氣壯,「我可不想害你才剛接下喜歡的角色,又因爲這種莫須有的緋聞,混淆視聽大衆對你的注意焦點。」

  「那先前你陪我一塊制造的那些緋聞呢?就沒有關系嗎?」

  「那當然不同。」她瞪大眼,認真的說:「那時需要媒體和緋聞來制造話題,現在你都穩定下來了,我當然希望媒體專注在你的戲劇表現上,若是再有這種緋聞,隻會模糊你的表演焦點。」

  「這麼晚了,難道我就不能有朋友來探訪?」他問得理所當然。

  「女的?這麼晚?不行。」她很認真的搖頭。

  「爲什麼?」他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誰會相信?」她一臉嚴肅的說。

  「誰不會相信?」

  「如果是我,就不會相信……而且你會不了解媒體的炒作方式嗎?你今天才剛回來,馬上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你的房間,他們會認爲這是情人間分離太久,急著相見才會有的舉動。」

  對,他知道,但是……「可是……」

  「就算真的是朋友,隻要是明星的異性朋友-出現在對方的家中、房內-或是一同出遊、牽手、摟腰等等,就很容易被抹黑、被誤會。」她義正詞嚴,「我和你不是這種關系,我不希望帶給你麻煩。」

  「既然害怕被誤會,那你做什麼現在來?這麼晚了,如果怕發生這種事,你直接拒絕我不就好了?」聽聽她說什麼?說得可真是爲人著想,但不知爲何,有點刺耳。

  他都不在意這種問題了,她在意什麼?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不被她認同,自已與她的名字被衆人擺在一塊,對她來說是一種丟人的困擾。

  「我……我隻是希望不會增加你的困擾而已。」言羽藍不懂,爲什麼她替他設想,他卻對她這麼兇?

  她承認在爲他著想的同時,也貪心的想馬上見到他,所以才會故意忽略現在的時間有多晚、再累也要跑來看他一眼。

  「請你不要自以爲是這麼做,這樣子會讓我很受傷。」他以爲她和他是朋友。

  他很難得遇到一個自己認同的女人,酒醉的誤會事件發生後,他發現她是一個讓他想要深交的朋友,不隻是她不像喜愛他的那些追星族一樣,看到他就變得瘋狂,她還能在他心情煩悶、遇到困難時,靜下心來,坐在他的身旁陪著他一塊解決,與他一塊討論問題處理的方式。

  雖然這種事情經紀人也可以幫忙,但是在利益上,經紀人幫助他的同時,多少會受到公司的利益所影響,並不會完全以他的心情和想法爲優先考量。

  她卻不同,因爲她喜歡他,所以有問題時,她會以爲他著想爲出發點,適時冷靜的替他做出不少建議。

  他以爲她和他是不一樣的關系,那種比朋友更要不一樣的關系。「對……對不起。」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讓他有什麼樣的受傷,但是……沒辦法,就算她是個堂堂的總裁,面對公事時總是冷冽嚴厲,但是在面對喜愛的人時……不知道這樣稱不稱得上是一物克一物?

  瞪著她一臉的無辜和疑惑,離勝于承認自己不隻有那麼一點不爽,還有那麼一絲絲不對勁。

  他在她的面前,表現得這麼自然、真實,但是她呢?在相處時,她還是以他的利益爲優先考量。

  「離勝于……」看著那個瞪著她不說話,又逕自吃起東西的男人,言羽藍好不無辜。

  不理她,他喝著湯,瞪她。

  不理她,他吃著粥,瞪她。

  不理她,他優雅的切了一塊牛肉送入口裏,還是瞪她。

  她很無辜,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到他了,可是他生她的氣,她覺得很不歡喜。

  「離勝于……」她小聲的喚著,伸手拉拉他的衣服,「別生氣了,你……你頭發是濕的,我幫你吹乾好不好?」她忍不住討好他,天知道他到底生她什麼氣!

  眯起眼,離勝于輕哼-聲,不理會她的善意。

  「那……我陪著你一塊吃晚餐?」她再加籌碼。

  這次他終于願意理她了,指向另一盤肉排。

  她笑著,準備坐到他的身旁。

  「頭發。」他冷不防的提醒她,然後優雅的喝了口紅酒。

  「喔!」她轉身,拿起吹風機,乖乖的幫他吹乾頭發。

  瞧她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離勝于突然覺得心情有點好。

  爲什麼氣她躲起來?不知道,反正他就是不高興,好像她出現在他身邊有多麼見不得人。

  爲什麼她要替他想這麼多?爲什麼她不任性一點,多占他一些便宜?不知道,隻是當她這麼做時,他沒有滿意她的自知之明,反倒有種被她完全忽略的不爽怪異感。

  爲什麼……對她發脾氣?

  這真的連他都無法解釋。

  面對她時,他忍不住對她展現真實的自我,也許從一開始認識後,她的存在讓他有舒適自在的安心感,她令他信任。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0 PM

本帖最後由 long032 於 2013-4-29 11:42 PM 編輯

第四章

  「快來吃。」想到她還沒有吃飯,他又任性的命令。

  「先梳頭,我找一下梳子,你……」

  「先吃!」他忍不住大聲。

  「好。」放下吹風機,她急急來到他的身旁,坐下來吃東西。

  瞧她一臉驚悚,就怕又把他惹火的樣子,離勝于忍不住微揚嘴角。

  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她纖細的身子與他相靠,他莫名的感覺心情很好。

  「吃太快了。」他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她。

  「謝謝。」言羽藍接過杯子,一下子喝太多,嗆到了,「咳咳……咳咳咳……」

  「笨!」雖然他的態度不好,但是輕柔的拍她的背。

  「謝……謝謝……」她無辜的開口,繼續低下頭,乖乖的吃著晚……消夜,難得的經驗,她和離勝于在夜晚一塊用餐,多麼的幸福啊!

  「下星期……」

  「什麼?」沉浸在喜悅的情緒中,她有些恍神。

  「我說,下星期連續劇開拍。」

  「你開始背台詞了嗎?」

  「你以爲我是誰?這種事情會拖到要開鏡時才做嗎?」他瞪著她。

  她又無辜的低下頭,吃著消夜。

  「那一天……咳,開放讓粉絲加入,那是一場在很多人的會場裏,我必須開槍攻擊第二男主角的鏡頭。」不知爲何,他看起來有些不自在。

  「喔!」是喔!開放讓大家加入,真是好啊!

  「你……你要不要來?」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他故作不在意。

  「我?去開鏡會場?」

  「嗯,怎麼說……能得到這個角色,你也有一半的功勞。」想到那三個月,她爲了配合他,讓衆人認清他的個性與破壞他深情的形象,總是夜半時分被他找出來,他對她有感謝。

  「那是星期幾?幾號?」

  「十七號,星期三,下午兩點入場,地點在京世體育場。」

  「十七號啊……對不起,那天我得工作。」那天她有一場十分重要的會議得進行,而且沒有僞裝就出現在那種場所,難保不會被記者發現。「我也隻是隨口問問而已。」她的拒絕讓他的心情有點悶。「我先祝你開鏡順利,不過開槍的鏡頭,你可得注意安全喔!」

  她專注的神情和關心的口吻稍稍撫平他心中的不滿,故作冷酷的點頭,「嗯。」突然,他想到什麼,「還有一件事。」

  放下餐具,他起身離開。

  咬著肉,言羽藍的視線追著他的身影。

  離勝于站在她很喜歡的那張巨幅海報前,將它扯了下來,動作俐落的卷好。

  「喏!給你。」他酷酷的將它交給她。

  「嗯?」她一臉呆愣,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想要這一張嗎?喏!給你。」他的神情不自然又尷尬。

  「給……給我?」她受寵若驚的瞪大眼。

  「我先警告你,這張海報是我最喜歡的,而且攝影師不小心把底檔刪了,這是唯一的一張,你可得好好的保存。」

  「真……真的要給我?」言羽藍驚喜不已,卻仍然不敢置信。

  離勝于故意看向其他方向,不自在的點頭。

  「謝謝你,離勝于。」她大聲歡呼,興奮的接過海報,擁在懷中。

  她終于有他的海報了,雖然無法將它掛在家中的牆上,但這是他親手贈予的東西。

  「你……你喜歡就好。」不過就是一張海報,竟然可以讓她高興成這樣子。「離勝于,幫我簽名好不好?在這上面簽上你的名字。」她忍不住貪心的要求。

  「可以。」瞧她一臉期待,而他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

  「那再幫我簽上「致羽藍」?」

  「要不要再寫「致親親羽藍,勝于感謝你的喜愛」?」這女人真貪心。

  「可以嗎?」她卻是聽不懂他的諷刺,無禮又期盼的望著他。「爲什麼不行?只要你撞球打贏我。」哼!要他寫「親親羽藍」?沒有問題,但是要他寫「感謝你的喜愛」?也不想想他是誰?他可是離勝于,他對她特別,她應該感到萬幸,還要他感謝?

  「打贏你就可以讓你簽了?」她的重點在于「親親羽藍」。

  「打贏我就可以讓我簽了。」他的重點在于「感謝你的喜愛」。

  「好,我不會讓你的。」爲達目的,她可是很有決心。

  「哼!我可是玩撞球玩了好幾年。」雖然近幾年沒什麼練習,但是要贏過她已經足夠了,他一臉囂張。

  一男一女互看對方許久後,丟下手上的東西,來到撞球桌旁,開始較勁。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在君華飯店舉行合作簽署會議,近兩個小時才結束,言羽藍在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隨下,來到飯店門口。

  增加新的合作大廠後,未來的五年厲天將有更多的接案與做不完的企劃即將進行,估計五年內,公司的營利將多擁有三個百分比的報酬率,這對厲天、對她來說,都是不錯的戰績與成果。

  「總裁,下個年度的成就紀錄上,你的能力將再被添加一筆。」男秘書在她的耳邊說話,露出驕傲的神情。

  雖然剛開始成爲她的秘書時,他的心情稱得上複雜,總覺得一個大男人屈就于女人的管理有些無法適應,但是在與她合作整整四年後,他發現原來他的上司是個值得敬佩的女強人,工作上的手段又比男人更要柔軟,增加親和力,讓人容易認同她。

  「我打算明年度開始前,最少在自己的紀錄上增加五筆,現在才多了一筆,太少。」言羽藍面無表情,淡淡的說。

  他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有辦法辦到的,至少就手頭上的商談合作企劃中,已經有最少七間企業對于和厲天合作保持著興趣。

  「接下來的行程?」紅色跑車停在眼前,言羽藍輕聲詢問。

  「接下來有三個小時的空檔,下午六點小組會議將在七樓舉行。」男秘書邊看著手上的記事本邊說。

  「那麼上車吧!我送你回公司。」她打開車門,坐進駕駿座。

  要他坐總裁的車?男秘書的眸子閃動驚悚,僵硬的笑了笑,有禮且微微保持距離的說:「不用了,我自己搭車回去就行了。」

  「不需要?你確定?」關上車門,言羽藍挑了挑眉頭,看著他。

  「真的不需要了。」他甯可自付計程車費,也絕不坐自家總裁的車子。

  「好吧!紹隆,其實我不是對公司派車有意見,隻是……你知道,我喜歡自己開車,絕對不是想找你麻煩。」瞧他一臉僵硬,她好心的和他解釋。

  堂堂一個總裁竟然沒有派車,也沒有專屬司機,多麼奇怪。

  但這就是她,她不喜歡被人掌握自己的安全,希望至少在某一方面能自

  尤其她喜歡開車,喜歡開著她的紅色跑車在路上奔馳,而這種少有的任性行爲也爲自己的秘書帶來多大的麻煩,她不是不知道。

  雖然她曾經告訴她的秘書,千萬別在意搭乘自家老闆的車,可是自從她的秘書搭乘過一次她的車子後,從此拒坐她的車。

  「也許下次要出來時,你可以自己派車。」她好心的提議。

  「不用了,總裁,派車是老闆才能擁有的權利,車內如果沒有你……這不符合規定,我自己搭車回去就行了。」紹隆牽動嘴角,扶了下銀框眼鏡,對她彎了鸞身子。

  「好吧!既然還有三個小時才舉行會議,那麼我有點事,晚點進公司。」突然想到什麼,言羽藍的眼中閃動光芒。

  「我了解了,那麼總裁請小心駕駛。」

  紹隆站在原地,目送那輛紅色跑車疾速狂飆,揚長而去。

  總裁開的車,大概除了她自己以外,沒有人有勇氣再坐第二次吧!心中如是想,他的臉上閃過無奈的笑意。

  「果然!人很多啊……」望著前方水洩不通的人潮,言羽藍苦笑著。

  結果,她還是趁著三個小時的空檔跑來離勝于說的開鏡會場。

  明知不可爲,但是隻要一想到來這裏能瞧見他,她就是忍不住冒著被媒體記者發現的危險現身。

  這一次的連續劇對離勝于來說很重要,因爲他想以此劇轉型,而這又是她與他-塊想出來的小計劃,她……當然還是得來。

  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她變得有些大膽了,不但無視自己的身分,甯可在夜晚奔向離勝于,連現在大白天,也和喜愛他的追星族一樣來到這裏……

  「快點,快點,可以進場了,聽說等一下開鏡,我們大家都會被拍到耶!」一個女孩興奮的對著身旁的朋友說。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近距離接觸離勝于?」另一名女孩一臉期待的問。

  看著從身旁經過的女孩們興奮的模樣,言羽藍忍不住微笑。

  「算了,既然來了,就進去吧!」反正也不一定會被媒體記者發現,因爲人是這樣的多。再者,說不定連能看到離勝于的機會都沒有。

  想著,言羽藍緩緩的朝著會場內移動。

  衆人興奮不已,齊聲歡呼的音量讓人誤以爲此刻正在舉辦真正的演唱會。

  新戲劇的開鏡第一幕,在人潮衆多的表演會場,女主角發現在台上表演的第二男主角將被槍殺,她不顧一切的沖上前阻止剛好站在她身旁的第一男主角,也就是殺手,從此開始,殺手與女主角展開一段令人深刻的感情糾葛。

  台上的執行制作正對著群衆講解拍攝的順序流程,台上的情況稱不上混亂,但仍有些許騷動。

  終于,即將開拍。

  舞台上絢爛燈光四射,音樂響起,歌手盡情的演唱,台下的群衆瘋狂的吶喊尖叫。

  鏡頭帶上女主角興奮喜悅的臉龐,她如同在場所有的粉絲一般追著歌手的身影。

  在衆人瘋狂的行徑中,她眼尖,發現身旁的男人異常的冷漠與冷靜。

  直到她轉頭,面向身旁的男人時,這才看見他的手上拿著一把槍,而且趁著群衆在半空中搖動螢光棒之際,將槍口對準台上的歌手。「k—不可以丨-」

  回過神來,女主角發現自己竟然不顧自身安全,拉住身旁男人的手,阻止他攻擊台上喜愛的歌手。

  下一幕的景象,混合著嘈雜的音樂聲,槍聲響起,卻輕易的被衆人瘋狂的吶喊尖叫聲掩蓋。

  「你要做什麼?這麼做很危險!」女主角全身顫抖,對著殺手大吼,盡管殺手的臉龐冷漠,毫無溫度,一雙冷冽的眼似乎想置她于死地,她卻不顧一切的緊緊抓著他。

  在兩人對峙的過程中,盡管四周很嘈雜,仍然有數名警覺性高的保全人員發現情況不對勁,開始在混雜的人群裏遊走。

  與女主角對峙的殺手眯起眼,臉上閃過-絲陰狠,伸出手,抓住她,不顧她的意願,帶著她朝著出口方向離開。

  熱鬧的舞台,充滿熱情的尖叫聲,在偌大的會場內持續上演,沒有人發現,就在方才有一個女人救了衆人所愛的歌手,也沒有人發現,這個女人此刻正面臨可能緻命的危險。

  熱情的音樂聲不斷回蕩在衆人的耳中,留下一場令人難以忘懷的瘋狂演唱——

  演唱會仍在進行中,言羽藍步出會場。

  也許是這一場演唱會太過逼真,又或許是群衆仍舍不得離開喜愛的偶像停留的地方,會場外僅有少數民衆。

  她失落的歎息,結果還是沒有看到離勝于。

  因爲人太多了,裏頭的燈光又太暗了,所以即便她知道他一定正在裏頭的某個地方拍戲,但是……

  「還以爲能看到他……」哪怕隻是一眼也好,她真的以爲自己能看到他。

  這種追尋著喜愛的偶像的具體行動,對她來說,是第一次嘗試。

  雖然結果不盡理想,但是也讓她感受到了身爲追星族的那種刺激、期待又興奮的體驗。

  拿出車鑰匙,她有些依依不舍的走向停車場。

  現在距離開會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不過……

  「反正也沒有什麼事了,不如回去吧!」

  不管怎麼想,她的行爲都有那麼一點點的蹺班意味。

  呵……這可是她第一次在上班時間做出偷懶的行爲呢!

  揚起頑皮的笑容,拉緊肩包,她口中哼著曲子,大步往前走。

  當她即將到達車子停放處時,看到自己的跑車旁站了一個人,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並放慢腳步。

  那是一個男人,頭上戴著鴨舌帽,身上穿著簡單樸素的T恤和一件破舊的牛仔褲,正在她的車子旁邊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行爲很可疑。

  偷車賊!腦中閃過大大的三個字,言羽藍的態度變得冷冽。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小偷想偷她的愛車?

  心中湧起不滿的怒火,她加快步伐,來到車子旁,正想出聲喝止小偷對她的車子東張西望的行徑時,男子突然擡起頭,露出刻意隱藏在鴨舌帽下的臉孔。

  「好慢啊!你跑去哪裏了?」

  聽到熟悉卻隱含著不滿的嗓音,她不禁怔愣住,直瞅著那張稱得上熟悉卻又不算熟悉的臉孔。

  「還不快打開車門?」不滿的抱怨自男人胡子下的嘴巴發出。

  那明明是離勝于的臉孔,卻有著奇異又陌生的大胡子……

  「你……離勝于?」她終于發現是哪裏不對勁了。

  離勝于竟然站在她的車旁?

  「終于認出我了?車子!」他不高興的白了她一眼,跟著手指向車門。

  「喔!」她回過神來,僵硬的解開車子中控鎖,腦袋混沌的坐進車裏。

  駕駛座旁的位子上坐著熟悉又不熟悉的男人,言羽藍好一會兒不知所措。「你的這輛車真不錯,隱私方面做得很完善,我剛才想從車窗外看進車內,竟然瞧不清裏頭的模樣。」

  「嗯……嗯,因爲我很重隱私。」她被動的回答。

  「很重隱私?這是什麼答案?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其實也是個名人吧?」想了想,他似乎不曾問過她的身分,除了知道她叫做羽藍,有一張屬于她的電話號碼的名片以外,他對她一無所知。

  「嗯……很多人看到我的車子後,都喜歡探頭探腦,所以……我不想增加困擾,特地改裝的。」她的腦袋仍然迷糊。

  「特地改裝的?呵……當然會有很多人對你的車子感興趣,這輛車可是限量的,亞洲區不超過一百輛,別告訴我改裝過後的車子連窗戶都是防彈玻璃。」他忍不住打趣的的說。

  「是……確實是防彈玻璃,你……不對!離勝于,你怎麼會在這裏?」後知後覺的言羽藍終于恢複正常,奇異又驚訝的指著他大喊。

  她的回神速度有夠慢,慢到他都已上了她的車,她才發現他怎麼會在這裏?離勝于白了她一眼,當著她的面拿下帽子,扯下胡子。「舒服多了,大熱天還用這些東西,真難受……」他將手上的東西隨意往車後一丟,好奇的問:「爲什麼你的車子必須用防彈玻璃?你的身分很特殊嗎?」

  「現在不是回答這問題的時候,我是說……你不是應該在會場裏拍片嗎?」怎麼會跑到她的車子旁?

  「今天隻有開鏡和一幕鏡頭,我拍完了,所以先走。」他說得理所當然。

  「可是裏頭還是很……很熱鬧。」她神情僵硬。

  「當然,讓這麼多群衆來幫忙,不給大家一場完整的演唱會當作謝禮,怎麼行?再說,女主角還有其他鏡頭必須完成,他們仍然在裏頭進行。」他邊說邊系上安全帶。

  「那你……」

  「那我?我沒事,所以離開啦!我剛才不是說了。」他又白了她一眼,突然發現現在的言羽藍有點笨。

  「不是,我是說,你爲什麼來我的車上?你的經紀人呢?你的保母車呢?你就這麼跑來,不會被發現?不會被經紀人罵?你怎麼能確定這是我的車?」

  「你的車牌號碼我已經記住了,剛才保母車進來時,正巧看到你的車停在這裏,所以我很確定你在這裏,我有打電話給你,可是你沒有接。」他語帶指責的說。

  她從肩包內拿出手機,果然有三通未接來電,都是他的手機號碼。「我——我剛才在裏頭,太吵了,所以沒有聽到。」

  「我也是這麼想,因爲接下來沒有其他行程,就讓保母車先走,站在這裏等你。你不是說今天有事不能來嗎?怎麼又跑來……你要發愣到什麼時候?清醒!」看她仍然一臉呆愣,離勝于彈了下她的額頭。

  「喔!痛!」言羽藍塢著額頭,無辜的瞪著他。

  「不痛怎麼讓你回神?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出現在這裏……算了,那不重要。」至少她真的來了,又讓他瞧見,這才是最重要的。「走了,我餓了。」

  「那……你要去哪裏?回飯店?」她揉了揉疼痛的額頭,嘟起嘴,瞪著他。

  「不然呢?我能去哪裏?如果你不介意冒著被記者群衆發現的危險和我一塊到外頭吃飯,那麼我倒是很想去餐聽。」他懶懶的沖著她笑。

  「喔……」他擺明就是在暗示她,她問了個笨問題。

  「快走吧!」指著前方,離勝于囂張的指使。

  瞧他一臉得意,言羽藍忍不住在心中碎碎念,但嘴角微微揚起。

  他竟然站在她的車子旁等她……沒來由的,她的心情染著濃濃的愉悅。

  系好安全帶,她輕笑著,然後踩足油門,將車子開上馬路。

  三分鍾後,車內響起離勝于驚駭的暴吼和驚悚的大叫……

  離勝于幾乎是被扛進房間的。

  當他虛軟的坐在沙發上時,大喘一口氣,惡狠狠的瞪向身旁的女人。

  「對……對不起嘛!我怎麼知道你會吐?」言羽藍一臉無辜的蹲在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又關心的瞅著他蒼白的臉龐。

  「你怎麼會不知道?老天!哪個女人像你一樣開車這麼不正常?你以爲馬路是你家的?竟然敢給我飆車!」離勝于絕不承認自己被她的開車好技術嚇著,還嚇得吐了。

  這女人竟然發狠的飆車,不隻車速有夠快,連帶的將他的膽子飆出體外。

  「我……我哪有飆車?隻是……開快了點。」

  「你還給我在車陣內蛇行,沖來沖去,等那麼一下下會死?」雖然她的開車技術真的很好,但是不代表他的心髒能負荷。

  再說,有哪個人能承受她這種可怕高超的超車技術?好幾次他幾乎被她差點撞到其他車的行爲嚇死。

  「我都沒有抱怨你鬼吼鬼叫,影響駕駛人的開車心情……」

  「你說什麼?」他從緊咬的牙縫內擠出警告。

  言羽藍很沒種的蹲著,一臉無辜又委屈,卻不敢再出聲。

  眼看她沒膽再反駁,離勝于難得好心的放她一馬。

  事實上,他幾乎是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一想到方才的情景……天啊!他無法忘懷那種明明坐在車內,卻感覺世界在天旋地轉的可怕經曆。

  「下次……下次別再這麼做。」他故作冷靜的閉目養神,伸出手,揉揉發疼、發脹的太陽穴。

  「你是說……別再開車?」她吃驚的低喃。

  他睜開眼睛,冷冷的瞪著她,火氣十足的開口,「別再飆車!」

  「我……」她還想說些什麼,替自己開車速度有點快的行爲做解釋,但是一對上他不爽的目光,所有的話語全都不爭氣的吞回肚子裏。

  「給我一杯水。」無視她一臉無辜,他再度閉目,任憑肚子內的不舒適感持續翻滾。

  言羽藍抿抿唇,雖然不覺得自己開快車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看見他蒼白的臉色,還是去替他倒水。

  突然,門鈴聲響起。

  離勝于面有難色的站起來,轉身,想要對她說些什麼,瞬間-蒼白的臉色更難看了。

  本該幫他服務的女人,竟然一聽到門鈴聲,便一溜煙的又沖進浴室。

  待在他的身旁有這麼見不得人?爲什麼每次有人打擾,她當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溜?最好是這麼會溜!

  瞪著早已不見人影的浴室方向,離勝于難受的不舒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熄滅的不爽怒火。

  門鈴聲持續大作,他打開房門。

  「離先生,你好,這些是你要求的餐點。」一名推著餐車的服務生站在門口,餐車上的餐點是他在要回到飯店時先用電話預約的。「進來。」離勝于的表情很難看。

  餐車被推進房間的同時,他不知道想到什麼,丟下服務生,朝浴室走去。

  來到浴室門口,他不爽的大喊:「出來。」

  窩在浴室一角的言羽藍一臉驚悚訝異的對他比手畫腳,還不忘做出噤聲的舉動。

  他在做什麼?如果他對著浴室說話,外頭的人不就發現他的房間有其他人?

  「躲什麼躲?待在我這裏有這麼見不得人?」離勝于的不滿很明顯。

  言羽藍伸出兩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唇邊對他比了個叉。

  「出來!躲在浴室內做什麼?」浴室內的女人屬龜的,他偏偏不讓她躲。

  趁她反應不及,他上前抓住她,硬生生的將她拉出浴室。

  「離勝于,你在做……」

  來不及阻止他突然又怪異的行爲,言羽藍被拉到客廳,還沒站穩,眼角掃過一臉驚訝的服務生。

  她正要開口詢問他,下一刻,受到打擊的震驚落在她的臉上。

  看著與自己距離十分貼近的男人,她忘了呼吸。

  她的鼻腔盈滿屬于他的陽剛氣味,她的視線占滿他那雙囂張狂妄的黑眸,她的臉蛋與他的臉龐輕輕碰觸,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而她的唇瓣……

  胸口湧起大量的悸動與戰栗,她喘息著,陌生的慌澀竄亂令她手足無措。

  一抹甜絲絲的氣味沖進她的味蕾,濕潤的溫度在她的口中、唇瓣蔓延。

  早已失去勇氣看向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她想像得到對方此刻的表情。

  老實說,離勝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竟然毫無預警的對她做出這種無禮的舉動,連他都被自己的行徑嚇著。

  但是,在吻上她之後……

  「我似乎對這種氣味、接觸覺得熟悉……」撫著她微微灼熱的唇瓣,他的眼中充滿疑惑與迷茫。

  他第一次吻她,突如其來,然而似乎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氣味,這種……屬于她的氣味。

  灼熱的溫度,不知何時從她的唇瓣上消失。

  隻是當她回過神來,思緒開始轉動後,看到離開自己眼前的男人正拿出小費給服務生。

  服務生離去前,雖然一派冷靜與鎮定,但是她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他偷偷的貓了她一眼,而眼神充滿疑惑與……心喜。

  心喜?是的,是心喜,因爲他看到了,看到知名男星,最近正夯的偶像明星離勝于竟然在他的面前吻了一個陌生女子,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肯定引起風暴。

  房門被關上時,室內一片沉靜。

  她感覺得到氣氛十分尷尬,正在兩人之間旋繞,久久不散。

  離勝于轉身,看著一臉呆滯的言羽藍。

  他看到她眼中起初閃動的茫然與震驚,又看到她不自在、羞赧,臉蛋染上潮紅,還看到她無意識的輕舔唇瓣,緩緩的咬著……

  眸光黯了黯,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

  驀地,剌耳的手機鈴聲打破室內氣氛。

  言羽藍被動的取出手機,「喂?」

  「總裁,老夫人現在在公司,她有事找你,問你何時回到公司。」

  男秘書紹隆的來電將她前一刻仍迷亂的情緒撫平,再聽到他說的某人,這下別說是清醒,她儼然變了個人似的冷漠。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她擡起頭,目光正巧與離勝于的視線對上。

  深吸一口氣,她淡淡的開口,「抱歉,我……我有點事,必須先走了。」

  她拿起肩包,朝大門方向前進。

  當她與他錯身而過時,他扣住她的手。「羽藍。」

  她僵硬的停下腳步,擡起頭,面對他,卻撇開目光。

  「剛才的舉動……你別誤會,我不是……我隻是……我覺得我們……」離勝于發現自己竟然慌了手腳,腦袋一片混亂,不知道到底該先向她道歉,還是和她解釋自己方才不正常的行徑。

  「別想太多。」言羽藍打斷他混亂的解釋。

  這一次,她是真的冷靜了。

  她平靜的對上他的目光,「我不會把你剛才的舉動當作一回事,那種一時沖動的不正常行爲,我理解的。」離勝于緩緩的蹙起眉頭。

  「我……我真的得先走了,公司有事等著我回去處理。」她輕輕的掙脫他的大手,不等他的反應與回應,擡頭挺胸的離去。

  房門關上後,他仍站在原地,靜止不動。

  好一會兒,深深吐出一口氣,他重重的坐在沙發上。

  心頭有些亂糟糟,他不懂,梗在胸口間的郁悶到底是什麼?

  耳邊回蕩的是她方才毫不在意,既輕柔又令人感到無情的說話口吻,眼中播放的是她冷靜,若無其事的正常面色,心口浮現的是陣陣的悶痛感和煩躁……

  回想她冷靜離開的態度,他銳利的眸子微微黯淡,伸出手,輕輕撫向唇瓣,依稀對那種熟悉的親吻氣味感到……懷疑,以及某種……好奇。

  「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嚴厲的口吻將言羽藍的思緒拉回,嚴謹的面對坐在沙發上的婦人。「我有聽到,母親。」

  「這裏有一些不錯的男人,你挑幾個看得上眼的,從下周開始,我讓人安排他們和你見面。」婦人面色沉銳,語帶命令意味的說。

  「母親,我並不想相親。」

  「不想相親?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替自己找個丈夫,我們言家哪來的繼承人?」

  「至少不是現在,我才二十七……」

  「二十七?很年輕嗎?我二十四歲讓你父親入贅進門,11十五歲生下你,在你這年紀,我已經是個事業有成、有女有夫的已婚婦女。」

  「可是我現在對婚姻沒有興……」

  「不管你有沒有興趣,爲言家生下繼承人是你的責任,就像我當年一樣,再說,有個丈夫有什麼不好?看看我爲你挑選的這些對象,哪個不是事業有成?」

  「但感情不是事業有成這一塊可以……」

  「感情可以培養,隻要讓這些男人的其中一個進入我們言家,對公司也有幫助。」言母打斷她的話。

  言羽藍輕歎一口氣,看著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和藹可親的母親,試圖解釋,「母親,我不希望爲了對公司有幫助才找個人嫁,更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值得利用的對象才嫁人,我對感情有……」

  「有什麼?難道你還在作無知的少女夢?想找相愛的男人?想找愛你的男人?你以爲現在是什麼時代?從我年輕開始夢想找到自己的愛情,結果呢?你看不清我的下場嗎?當初我就是不聽你外婆的話,堅持和你爸爸在一塊,最後我得到什麼?」言母冷冷一笑。

  言羽藍沉默不語。

  父母的婚姻關系建立在愛情上,當時父親隻是一個小小職員,因爲與母親戀愛而聲名大噪。

  自從她有記憶以來,母親在外面是個意氣風發的女人,事業有成,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但是在家裏……父親的愛情傷害了母親,母親是父親爲了利益名氣的利用對象,他假借愛情的名義,卻在入贅後風流成性,直到她十歲那年,母親在身心傷痕累累的情況下,與父親離婚了。

  雖然最終傷害母親的父親沒有得到任何金錢與利益,可是就一個以真心對待對方的女人來說,這件事帶來的傷害是再多的金錢都無法彌補的。

  從那時候開始,母親再也不相信愛情,更沒有想過再尋找下一段戀情,畢竟在傳承上,她生下自己,對言家已經有了交代?,在愛情上,她已經不再信任任何一個男人。

  「母親,你曾發生的事,不代表我也會發生。」言羽藍冷靜的辯駁。

  從小她就像個愛情絕緣體,在同學時常收到情書的年代,她像是被大家遺忘、摒除,沒來沒有得到任何男同學的注意,當時她以爲自己不隻沒有男人緣,無論長相或個性,對男人而言,都是糟糕到不值得注意的。

  但是在她大學畢業時,一名男同學終于鼓起勇氣告訴她,原來她不是愛情絕緣體,而是她背後的勢力讓她成爲男同學眼中無法靠近的對象。

  她的母親運用權勢,讓所有喜愛她的男孩子打退堂鼓,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她的母親就把人家請去談談,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在男同學們中流傳開她的家庭有多麼的可怕。

  「我隻是希望你能避免體驗傷害……你這麼說,該不會是有喜歡的男人?」言母眯起眼,口氣格外冰冷。

  「不……沒有。」言羽藍垂下眼否認,又在一下刻堅定的出聲,「我隻是希望……從小到大,我的人生都是由你決定,這一次讓我做自己的主人,婚姻的事,我自己決定。」

  她知道母親對她嚴格教導的同時,其實也愛她,無論是生活方面或物質方面,隻要她有需求,母親總是滿足自己,但是……

  言母深深的瞧著女兒,暗暗打定某種主意,淡淡的說:「你自己看著辦。」她合起桌上的資料。「不過這些東西你還是得收下,有空的時候看看,也許你會感興趣。」

  母親難得退讓,言羽藍忍不住心喜。「我知道了,謝謝你,母親。」

  「有空就回家走動,張嫂很想念你,說你好久沒有回去吃她煮的飯菜……別學時下女孩做什麼減重的行爲,你已經夠瘦了。」言母站起身,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神態上的強悍仍不減當年,越過女兒,逕自踏出辦公室。

  手機鈴聲響起,言羽藍來不及松一口氣,看著螢幕上顯示的人名,頓時猶豫起來。

  咬著唇,盯著持續作響的手機,腦中浮現的是令她不覺臉紅的畫面。

  原以爲鈴聲持續一會兒,沒有接通,對方會自動掛斷電話,她沒想到他超有耐心。

  眼中閃動著掙紮,粉色的唇瓣被她咬著變得嫣紅。

  許久之後,她肯定一件事,離勝于決定和她耗上了,堅持不掛斷電話。

  她正準備接起電話,鈴聲卻停止了。

  「一定是轉入語音信箱……」她忍不住輕喃。

  頭一次,她有了不知如何與他交談的困窘和尷尬。

  有些秘密隻有自己知道時,她可以表現得自然自在,但是當秘密開始讓對方起疑時,她也變得心虛不安。

  他吻了她,卻感覺熟悉,這是不是代表……

  手機鈴聲再次大作,言羽藍受到驚嚇,全身一震。

  螢幕上再次顯現熟悉的人名,她遲疑著,然後僵硬的接起電話,「我是羽藍。」

  她沒有發現自己正屏住氣息,不敢呼吸。

  「是我。」電話另一頭傳來離勝于的低沉嗓音。

  「我知道。」不自覺的舔唇,她顯得急躁。

  「你還在忙?」

  「沒……沒有,等一會兒才要開會。」緊握手機,她的手微微顔抖。

  「幾點下班?」

  「開會大概需要花上兩、三個小時,或者更多時間。」

  離勝于聽了,沉默不語。

  她的心髒失控,加速跳動。

  「下班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他說出令人震驚的話。

  接……接她?到公司來接她?他……可是離勝于,怎麼可以到公司來接她?而且她根本沒有將她的工作與身分告訴他,她……

  「你要來接我?有……有什麼事嗎?你該好好的休息,也許……」

  「不!今天我們再見一面,我們需要談談。」他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更正確的說,至少他得跟她解釋稍早對她做的事,還有……另一件他剛才感到迷惑又隱約想起的事。

  「我……可是……」一定要今天嗎?她現在的思緒一片混亂,無法冷靜的面對他。

  「羽藍,我想見你。」

  言羽藍心一悸,體內迅速發熱。

  她知道自己臉紅了,也知道自己心跳不正常,更知道灼熱的溫度令她的心口幾乎無法負荷,她……

  「我……你不用來接我,也許……也許我會很晚才下班,我……」

  「沒關系,無論多晚,我等你。」

  「那……那我自己過去,我需要……需要開車-不能把車子放在公司。」她結巴的說。

  「好,無論多晚,我會等你,不見不散。」他認真的重申。

  接下來到底又說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從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那一刻起,她隻知道兩件事——

  他會等她,等她過去,還有,平靜的心湖開始蕩漾,掀起的漣漪愈來愈大……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1 PM

第五章

  五點的會議,原本預計七點結束,但是不意外,直到九點,高層幹部才討論出一個大家都認同的結果。

  晚間九點三十七分,言羽藍承認自己又開快車了,而且可以預想得到,幾天後將會收到幾張超速罰單。

  站在熟悉的房間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好像這樣能讓自己的膽子大一些,然後鼓起勇氣刷過門卡,打開房門。

  今天才離開的房間-此刻不是燈火明亮,而是漆黑無光。

  「離勝于?」

  得不到回應,她關上房門,來到他的臥房。

  三分鍾後,言羽藍肯定了一件事,離勝于並不在房間裏。

  她看了眼手表,晚點九點多,他去哪裏了?不是說要等她嗎?

  帶著好奇心,她決定等他回來,因爲他曾說過不見不散。

  她走出臥房,轉向客廳,至少先把室內的燈打開。

  這時,客廳方向傳來房門開啓聲與談話聲。

  「回來了?」揚起安心的笑容,她往客廳移動。「離……」

  忽然,室內大放光明。

  她因爲眼前的景象而瞪大眼,僵在原地,發不出聲音。

  站在門口的熟悉男人露出一貫微冷的神情,一名陌生女子伏在他的身前,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親吻他的唇瓣,與他親密接觸。

  心頭彷佛紮了一根剌,痛得她幾乎無法喘息。

  離勝于蹙起眉頭,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的雙手擺放在身體兩側,沒有擁抱對方的打算。

  好一會兒,女子願意離開他了,羞赧的笑看著他。

  他向後退一步,「你該走了。」

  「走?爲什麼?」女子的聲音十分輕柔。

  「很晚了。」

  「才九點多。」

  「很晚了,這時間你待在男人的房內,不方便。」

  「我以爲你會想留下我。」女子充滿自信的微笑。

  「我不想,這會爲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我不介……」女子舉起雙手,想再擁抱他。

  「我介意。」他扣住她的雙手,拒絕再被她占便宜。

  女子怔愣住,神色驚訝。

  「太晚了,你回去。」他重申。

  女子定定的望著她,口氣帶著不確定,「勝于,你變了,變得……好奇怪。」

  「需要我替你叫車?」不理會她的疑惑,他拿出手機。

  「我以爲你會想我。」女子從打擊中回過神來,揚起熟悉自信的笑容。

  他沒有出聲,緊抿著唇。

  「算了,我知道你現在正忙著開拍的事,沒有時間理我。」女子向後退一步,攏了攏黑直的長發,嬌嬈的沖著他笑了笑,「下次再來找你了。」

  「別再來找我,我說過,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你是說認真的?」女子瞅著他,似乎不敢相信。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你忘了?是你提出要求。」他冷淡的說。

  女人毫不介意的笑著,「你不在乎,不是嗎?在一塊、沒有在一塊;交往中、沒有交往,你一點也不認爲我們之間有任何感情,至少戲劇下檔後,存留在劇中的愛情成分消失,我們就不再有所謂的真正感情。」女子說得幹脆直爽。「那是你,不是我。」至少那時他曾經認真的思考過與她之間的關系是否該發展成現實生活中的情感,因爲她表現得那麼真切誠懇,而他受她的誠意感動。

  沒想到那不過是演戲,爲了演好一出劇,她能夠將現實生活的愛情融入角色,真正的愛上他,而在戲劇下檔後,一並將所有的感情收回,連」丁點都不保留。

  「你的意思是……你那時真的愛上我了?」女子微微驚訝,得意的微笑。「我曾經考慮努力回應你的感情。」但是她在接下另一部戲後,對外聲明愛上劇中男主角以此將話題炒熱,他那時才了解她的作風與手法。

  女子意外的發不出聲音,因爲他這一次的回答太直接,也太傷人。

  至少在與他的戲劇上檔時,她真的讓自己愛上他,對他有強烈的感情,現在他卻說他曾經考慮努力回應她的感情?而且還是在戲劇下檔後?

  這不就代表,其實在拍戲的過程中,他對她毫無感情?

  「你已經向記者透露愛上正在拍攝中的男主角。」他提醒她。

  「你在爲這件事吃醋、嫉妒?」女子自以爲是的笑說。

  「你已經有對象,我不想成爲話題人物中的第三者。」

  「所以你是愛我的?」

  「男人不是可以讓你拿來炒作的對象,包括我。」

  「你果然愛我。」

  「我不愛你,沒興趣和你一塊玩遊戲,爲了提高名氣和收視率,做出這種不珍惜自己的行爲。」

  「所以你不隻是愛我,還關心我?」女子笑得很是嬌媚,對說出的答案感到得意。

  聽多了她自以爲是的言語,他失去耐心。「你城府太深,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討厭這種女人。」

  「我城府……你討厭我?」女子錯愕,笑容僵住。

  「如果不是劇情需要,我不會和你這種女人打交道,更別說會在現實生活中愛上你。」他肯定無僞的說。

  「你……」

  「你想炒新聞是你自已的事,我不想奉陪。」

  「離勝于?」女子的臉龐扭曲。

  「如果對象好一點,我也許會考慮,至少得讓我覺得順眼,但是你……」他冷冷一笑,神情盡是鄙夷。「離勝于,你太過分了。」

  「覺得我過分?正好,這是我想要的,希望你今天離開後,除了工作關系,不要再私下找我。」他說得毫不客氣。

  女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沒有受過男人這麼無禮的對待,現在她可是戲劇一姊,當紅炸子雞,哪個人敢不尊敬她?

  高舉半空中的手被攔截,女子怒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會扣住她的手。

  「抱歉,難道你不知道,除了才華和能力以外,身爲藝人,臉蛋也很重要?」他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女人傷了自己好看的臉蛋。

  要受傷,至少得傷得有價值。

  「你……你……」

  「別把你對其他男人的態度用在我身上,我不吃這一套。」就算被女人狠甩巴掌,也得讓他被甩得心甘情願,才不覺得可惜。

  「好,你狠,我們走著瞧!」縮回手,女子神情不悅的警告他,然後大步離去。

  用力關上房門,離勝于不耐煩的歎息。

  今天真是鳥事一堆!

  低頭看了眼手表,他皴起眉頭,「這家夥,竟然還沒到,到底會議要開多晚?」

  什麼樣的公司會這麼折磨員工,讓人這麼晚下班?

  他今天的心神,全被從自己身邊逃跑的女人帶走了……

  「該不會想躲我,所以不來了吧?」他拿出手機,撥打快速鍵。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離勝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房間怎麼會有陌生的手機鈴聲?

  他拿著未掛斷的手機,眯起眼,欲朝著聲音來源前進。

  驀地,手機鈴聲停止。

  眉一挑,流露出疑惑的眼神,他有些懷疑的向前進。

  打開臥房的門,他看見一個女人正緊張慌亂的想要拔掉手機電池。

  「羽藍?」他沒有想到她會在他的房內。她何時進來的?「你……」

  言羽藍驚嚇的看著他,跟著又心虛、逃避的閃躲他的注視。

  「你什麼時候來的?」發現她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難得的變得好些。

  「我……我想我來得不是時候,先走了。」被發現了,而且是在很尷尬的情況下被發現,她胡亂的將手機放入肩包,站起身,倉皇的越過他,踏出房間。

  「喂,等一下。」他轉身,追上去。

  房門當著他的面被關上,他等待的女人跑得很快,竟一溜煙的又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

  「逃什麼?爲什麼見到我卻……」突然想到什麼,他住口。

  她剛才在臥房裏,也就是說,她看到了!

  「該死!」

  他拿起車鑰匙,抽起房卡,急躁慌亂的沖了出去。

  紅色跑車停在大廈前,不顧自己的面色有多慘黯,言羽藍將鑰匙交給門口的警衛,朝大廈快步移動。

  另一名警衛替她打開大門,她才正要踏進去,另一道緊急煞車聲自身後傳來。

  警衛趕忙上前,「先生,這裏是私人住宅,你不能在這裏停車。」

  「羽藍!」無視被阻擋,離勝于下車,大聲呼喚。

  她驚訝的轉身,看著熟悉的臉龐。

他目光銳利,望著她。

  「先生,很抱歉,這裏是私……」

  「我們必須談談。」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垂下頭-她沉默不語,停在原處。

  「看在我等了你一個晚上的份上,至少先讓我把話解釋清楚。」他堅定的看著她,眼中流露出祈求。

  祈求?言羽藍苦笑。

  她有什麼資格得到他的祈求和低聲下氣?她和他之間不過是明星與粉絲的關系,他何必在意她爲什麼離開?

  「羽藍。」離勝于不在乎擋在他前頭的男人,即使對方已經準備報警。

  「等……等一下。」言羽藍出聲阻止警衛,淡淡的說:「他是我的朋友。」

  警衛顯然也發現離勝于的身分,先是看著言羽藍,又瞧了離勝于一眼,接著對她彎了下身子,退到她的身旁。

  「謝謝。」牽強的笑著,她走到離勝于的面前。「這裏說話不方便…:跟我來。」

  她和他的身分十分敏感,一個不留神便會被其他人發現,她不想引發太多的閑言閑語。

  搭乘電梯時,他的視線專注在她的身上,她卻站在離他最遠的一角,逃避他的注視與接近。

  電梯抵達位于十七樓的頂樓,電梯門並沒有開啓,直到言羽藍伸出拇指,印在指紋掃描機上,電梯門才緩緩的開啓。

  她沒有理會他,逕自踏出電梯。

  迎接他的,是豪華寬敞、一層樓僅一住戶的高級私宅。

  他疑惑的踏出電梯,環顧四周,高檔的家具,牆面上掛著數幅他熟識的名作,每一幅都要價百萬千萬以上,所有的電源都采聲控方式,這與他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現在他強烈懷疑,她與他的財富大同小異……不,等等!

  突然想到什麼,他的表情變得微妙。

  他怎麼會忘了她的生活肯定富裕?想想她那輛全球限量的瘋狂跑車,再想每次與他見面時,她身上看似簡單的打扮,事實上都是高檔的服飾……她到底是誰?

  「隨便坐,我……我去幫你倒杯水。」

  言羽藍又打算逃跑了,至少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又或者兩人到底該談些什麼,其實她沒有想到他會追來,也追得上她,畢竟當時她的車速非常快。

  站在她身旁的離勝于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她僵住,無法動彈。

  「羽藍,你看到的情景,是她自己纏上來。」他不讓她逃。

  身子僵了僵,她不開口,擺脫他的箝制。

  「我對她的舉動反應不及,才沒有閃躲,那不是我自願的。」

  「我知道。」她幽幽的說。

  「那女人是誰,你也知道,上一部劇中的女主角就是她。」

  「我知道她是誰。」

  曾經和他發生過緋聞的一線女星,她怎麼會不清楚?那時她看到他們兩人在一塊的新聞時,難過很久。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這些事,和我沒有關系,就算你吻她、你喜歡她,都不是我能過問的。」她平靜的說。

  「這些事和你沒有關系?」他的態度同她一般平靜,隻是眼中的溫度異常。

  言羽藍點點頭,垂下的陣子浮現不易察覺的苦澀。

  她是不是想太多了?是不是最近發生的事太美好,美好得令她忘了自己的身分與他的關系?

  她忘了自己隻是喜歡他的一個小小粉絲,一般來說,能得到喜歡的人的注意就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她卻爲了這一點的幸運而忘了許多事。「即使我覺得這些事有必要向你解釋清楚,你也覺得與你無關?」「當然,就算你告訴我與她之間的關系親密,身爲喜愛你的粉絲,我也會祝福你。」這些,早該是知道的事。

  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天差地遠,怎麼想,她和他都不會發生更深切的交集。

  「祝福我?」他冷冷一笑,眸中的溫度驟降。「你忘了我這個和你沒有任何關系的男人今天才吻過你?」

  老實說,他不懂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

  隻是面對她如此坦然不在乎的態度,口中吐出狗屁不通的祝福字眼時,他就是覺得不舒服。

  不是說喜歡他?不是總在面對他時表現得像個熱中他所有一切心情的迷戀者?每每她在他的身邊,眼中閃燦著對他的熱愛與熱情,難道他看錯了?否則怎麼會在他與哪個女人發生接觸關系時,她表現得如此冷靜?

  言羽藍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很不自在,撇開頭,「咳,那隻是意外。」

  「意外?你把我做出的那種行爲稱作意外?請問我怎麼個意外法?意外手不受控制的拉住你?意外讓你靠在我身邊?意外咬了你的唇?意外在那個警衛的面前親吻你?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意外?這些意外的發生不會太可笑嗎?你想自欺欺人,還是以爲這麼做不隻能唬過你自己,還能唬過其他人,包括我?」

  「不這麼想,我到底該怎麼想?」他句句鋒利的話紮得她心頭沉痛,一些她本來想裝傻帶過的事情,他非逼得她正眼面對。

  離勝于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突然轉變,變得嚴厲和鋒銳,沉重壓迫的光芒在她的眼底散發,此刻的她看起來不像他認識的那個總是露出羞澀笑容,面對他時,展現對他著迷純麗一面的言羽藍。

  「想你因爲喜歡我,所以才親我?還是天真的以爲你開始對我有意思,想要把我拉進你的緋聞中,成爲衆所皆知的女主角?我不是藝人,更不習慣登上娛樂新聞的版面,成爲衆人不時閑話家常的談論對象。對你來說,成爲新聞焦點人物是習以爲常的事,因爲你站在螢光幕前,習慣成爲焦點,但是我不行,除了陪你僞裝,陪你一塊演幾場戲外,我無法真實展現。」

  她說的話直接且毫無掩飾,現在的她是個極爲理性的人,與他談論著和天馬行空無關的事實理論。

  沒來由的,他卻覺得有趣。

  這是他不曾見過屬于她的另一面,一個面色嚴謹、態度高傲的女人。「還是我可以對你說,你怎麼可以和其他女人接吻?我有什麼資格?我既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愛人,我能這麼警告你,我現在很不爽?」「爲什麼不可以?」他脫口而出,然後嚇到了-神情震愕。

  她則傻愣住,表情錯愕,隨即忍不住斥責,「別開玩笑了,這不好玩。」「誰和你開玩笑?我說了,爲什麼不可以?隻要是你想,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愛人……」他承認這是自己沖動下吐出的結論。

  但是他也承認,說完話後,並沒有感到不愉快,反倒松了一口氣。

  起先的錯愕再次顯現在她的臉上,接著似乎理解了某件事,她轉身,準備離開。

  他伸出手,扣住她。「你要去哪?」

  「替你倒水,而且是冰水,你需要冷靜。」她的語氣冰冷。

  「我爲什麼需要冷靜?」

  「因爲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不!你不知道。」猛然轉回身子,她的神情帶著受傷的憤怒。「我說過,別和我開這種玩笑,我會當真。」

  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他不懂在兩人成爲朋友時,她曾經自我幻想過,有一天能和他的關系更加親密……他這麼說,隻會讓她更貪心-更加把不可能實現的期望當作失去理智的渴望。

  她一點也不想成爲瘋狂的人,因此再次轉身,掙脫他的束縛,朝著廚房方向移動。

  他迅速伸出手,又將她拉回來。

  一時失去重心,她反應不及,硬生生的跌進他的懷裏。

  熟悉的氣息竄入鼻腔,她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與酒醉後的他在旅館發生的事……

  心頭冷不防一顫,她體內不正常的騷動著,慌亂的擡起頭,打算將他推離自己。

  一股微燙的溫度突如其來的印在她的唇瓣上,她渾身一震,雙眼瞪大,悸動的心律再次高昂,無法控制。

  她想要大喘一口氣,但是微微張口的後果,是令她感到神智昏眩的侵襲。

  溫熱的濕度在她的口中遊移,那抹帶著淡淡茶味的氣息讓她的身子顫抖無力。

  雙手才停留在他的胸口,還來不及推開他,她卻害羞的發現自己竟然靠著這種舉動找到支撐身子的壓力點。

  離開她的唇瓣後,他吻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額頭,然後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腰杆,兩人的距離縮小,變得親密。

  「從今天沖動又賭氣的吻了你之後,我承認其實我想這麼做已經想了一整天了。」他的語氣隱含著濃濃的不滿足,將她擁在懷中,輕聲喘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但是真的覺得你的溫度和氣味讓我感覺好熟悉,就好像……我曾經在你的身上感受過這一切。」

  眸底有著疑惑與肯定,他承認自己對她的感覺不正常,隻是單純的吻著她,她所有的氣息熟悉的沖入他的感官味覺裏,好像他的精神深處在想念她。

  眸子閃過心虛,她慌亂的垂下眼,絕不承認自己因爲他的話而緊張。

  她的舉動令他眯起眼,不確定的想法和某種肯定的認知,這一刻彷佛得到答案,在腦中擴散。

  「難道……那一次酒醉後住在旅館裏,我也同樣對你做過這種事?」

  「不……不,沒有,你沒有這麼做。」她急忙否認。

  看著她急慌的模樣,他逐漸肯定對這件事的猜測,而且……

  「所以,不隻是一個吻而已?」模糊的影像閃過他的腦海,他發現自己抓不住。

  「你……你少胡說!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憑我對你的喜愛,早就要你對我負責了,哪……哪還可能裝作沒事?」她掙脫他的擁抱,跳離他的身邊。眯起的眸子閃著嚴苛的光芒,他緊盯著她。

  她故作冷靜,但身子輕顫,不安清晰可見。

  心一凝,他拉過她,在她措手不及時,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任憑她慌亂的掙紮,也無法逃離。

  「別……離勝于,放……放手。」她扭動身子,拚命的推他。

  他的氣力大得令她無法逃脫,他的雙手將她緊緊的摟著,他的臉龐埋進她的發間,她激烈起伏的心律顯示此刻有多麼的不安與緊張。

  當他吮咬她的頸子時,猛烈的抽氣聲自她的口中沖出。

  胸口因爲狂亂的悸動而迅速起伏,那秘密的一夜再次竄入她的記憶中。想起他灼熱的溫度燙在她的心口間,他火熱的手撫過她的身軀令她戰栗不止,他的氣味停留在她的身上,與她的溫度濕熱交融,她掙紮的身子頓時變得虛軟。

  曾經經曆的低聲喘息,再次自她的口中逸出。

  動情的輕喃聲令他的行爲變得囂張,他吸吮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沙啞低喃,他的雙手輕輕撫揉她的身子。

  她的背脊竄過一陣戰栗,無力的依靠在他的身上,不再掙紮,曾有的渴望侵襲所有的神智。

  碰觸她的熟悉感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清晰,盡管她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一切。

  體溫變得灼熱,他終于了解,爲何對她有不同的感覺?爲何對她有著不同于一般人的信任?因爲她是特別的,對他來說。

  一把抱起她,在他與她的情緒變得失去控制時,他吻上她的唇,「在哪裏?」

  他眼底的火花燃燒著,灼燙了她的眼,開啓了她所有的瘋狂,伸出手,指著另一頭的房門。

  他二話不說,抱著她,朝著她指的方向前進。

  進入房裏,他來不及審視她擺設簡單沉穩的房間,直接將她放到大床上,接著趴在她身上。

  他的親吻變得狂野,舌頭與她濕熱的丁香小舌交纏。

  彷佛渴求彼此的溫度,他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連同他自己的也脫光。

  灼熱的溫度烙印在彼此的身上,熟悉的感覺再次顯現,他低下頭,吻著她的頸子、鎖骨,再拉開她胸口的包覆。

  粉色蓓蕾映入他的眼簾,他感覺眸子瞬間發燙。

  雙手挑撩著她的胸口,點燃她戰栗的快感,口中的輕吟變得混濁,她感覺濕熱的溫度覆上她的乳尖,吸吮挑弄。

  不自覺的揪著被單,她有如沉溺在深海中,混亂的思緒伴隨他挑逗的快意,沉淪在欲望之中。

  他置入她的雙腿之間,雙手撫撚她敏感的乳尖,他的唇吮向她白皙的肌膚,在他撥弄她敏感的胸口之際,唇上的氣力跟著愈來愈深刻。

  她不由自主的挺起胸口,他的挑撩令她無法忽略的跟著配合,隨著他愈加張狂失控的吮撫氣力,她的胸口發脹、疼痛,又奇異的竄過快感。

  陷入情欲的呻吟和誘人的嬌喘自她的口中逸出,催動他體內的渴望與狂野。

  他緊緊扣住她的雙手,在她充滿疑惑的凝視下,向下移動。

  莫名的魔力逼得她不受控制,與他深邃幽黑的眸子對望,視線相纏。

  當發現他落在她的雙腿之間時,言羽藍滿臉羞澀,不知所措的無助感在心頭擴散。

  她想撇開頭,逃避他凝望的視線,但是不知爲何,偏偏無法轉移目光。

  在他伏向她身下的幽澀時,輕撩的快感迅速蔓延,頓時,她感覺身子不住的戰栗,仰起頭,閉上眼,口中的嬌吟變得混亂、瘋狂。

  濕潤的身下不斷的被撩撥,她無處可逃,陣陣的快感與興奮令她的叫喊聲加遽。

  直到她回過神來時-發現雙手不知何時掙脫了他的束縛,揉撫著他的頭發,讓他與她敏感的身下更加親密。

  她感覺到濕軟的舌頭在她的幽口徘徊,當她顫抖時,他的舌頭會讓她更加戰栗,當她因爲撩撥而被快感侵襲時,他不讓她閃躲,逼得她承受這一切,感受他,沉淪在誘惑的欲海裏。

  他拉開她的雙腿,將她的一切看進眼裏,輕輕撩弄她的幽口,聽到她發出無可自拔、難以壓抑的抽氣聲,然後撫弄她敏感的蕾苞,聽到她愉悅的呼喚他的名字。

  他的唇緩緩的離開她,身子再次伏在她的身上,她睜開眼,看見上方的男人正以魅惑的眼眸與她相望。

  低下頭,親吻她嫣紅的唇瓣,他舍不得放開她,不斷的與她交纏,加深這濕潤的吻。

  沉浸在他撩誘的滋味和氣息中,她發燙的身子騷動著情欲的渴望。

  他的指尖撩撥著她身下的濕潤,體內的激情快感擴散成大火,當他的長指律動時,她的雙腿無力的弓起,享受欲望占領神智的感覺。

  絲柔的幽徑緊窒得連他的手指都能感受到,他緊閉雙眼,壓抑著沖動,在她的體內撩撥。

  她的手爬上他的手臂,隨著他在她的體內撚旋抽弄激起她無法克制的快感,她想逃離,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閃避。

  除了承受一切的激情,感受騷動愈來愈強大和渴望外,她隻能叫喊、嗚咽,直到高潮的滋味侵襲她的身與心。

  來不及喘息,她感覺眼中的世界不停的旋繞,酥麻的高潮令她的眸底變得濕潤,下一秒,熟悉又激烈的疼痛再次侵略她的身心。

  「別……好痛。」她推抵著上方的他,眼中染著不安與難受。

  她達到高潮的那一刻,他退出手指,欲望抵在她的濕潤中,接著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深深的探入。

  她呼喊著痛苦,低沉嘶啞的呢喃自他的喉嚨逸出。

  欲望因爲她緊窒的包覆而夾雜著快感與疼痛,她努力的想將他推抵到體外,卻又因爲疼痛而劇烈收縮,令他無法克制。

  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與她十指緊扣,流露出抱歉的眼神,因爲他沒有想到她的滋味是這麼的美好。

  雙腿纏繞在他的腰間,她努力想適應他的存在,但是當他開始輕緩的律動時,幽徑的疼痛卻再次擴散。

  「離……勝于,別動,拜托……」她咬著他的唇瓣,低聲請求。

  離勝于松開她的手,一手捧著她的臀,另一手再次來到兩人相纏的濕潤部位,他撫慰剌激她身下的敏感,挑動輕撚著她的激情地帶,隨著他手指的舉動,他咬著牙,輕緩的在她的體內擺送。

  體內再次充滿他的溫度,灼熱得令她顫抖,心中湧現莫名的喜悅與歡愉。

  胸口跳動著激情的滿足,盡管努力想要適應他的存在,但是生澀的身子仍然因爲他的擺動,陣陣疼痛。

  一波波的推進,快感與疼痛並列,一波波的退出,疼痛與快感相交,在她的叫喊中,除了激情以外,還有那麼一些些的不適,不過她沒有逃離,反而選擇與他更加緊密相纏。

  欲望深深的嵌入她的體內,直到兩人一起叫喊出聲,欲望緩緩的退離,摩擦的滋味令人忘我。

  低沉的嘶吟,他的眉頭緊緊糾結,感受她的柔軟,感受欲望叫囂著想得到狂熱的滋味。

  當她口中的呻吟不再顯得難耐,顯示出她的適應與愉悅時,她的手抓著他的腰杆,期待他能給予快感的速度與激情。

  聽著撩人動情的忘我呻吟,緊窒發狂的快感叫囂無以複加,他擺動腰杆,感覺欲望沖出理智,在他的狂野熱情中爆發。

  他撐起她的雙腿,讓兩人更加親密的貼合。

  彷佛探入深處,再也無法分離,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任憑他帶出她戰栗的激情。

  眼中的世界變了色調,是鮮紅的滾燙熔岩,輕輕碰觸便令人著火發熱,她的雙手緊揪著被單,任由他強烈的擺蕩。

  抽送的欲望有如熊熊大火,發燙的不隻是他,還有她。

  他的喘息變得張狂,眸底的色彩更加鮮亮。

  侵占的火苗隨著高張發狂而愈來愈大,他想深深的嵌入,直到將她完全擁有,卻莫名的在占有感受她的同時,仍然無法滿足。

  貪婪的欲火強烈刺激她的身心,滾熱的溫度在她的腹部竄燒,無盡叫喊與呻吟成爲她唯一的聲音,口中吐出的氣息灼熱混亂,她的思緒飛揚,隨著高潮的來臨,激烈痙攣。

  在欲望帶領她的同時,耳朵聽到低吼聲,身上男人的身子顫抖激昂,灼熱在她的體內激烈的擺送,一切彷佛變得淩亂不已。

  她之所以要隱瞞他曾經擁抱過她的事實,他不是不懂,畢竟在真的認識她之前,也許他會把她當作別有意圖、心懷不軌的女人。

  就是因爲認識她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態度,以及總是爲他設想周到的行徑,所以他能理解,爲何連這種傷害了她的事,她都選擇當作無關緊要,好像不曾發生。

  這個女人啊!真心爲他的一切設想。

  他擁抱了她,雖然是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但如果是她想要,他相信她有辦法讓他負責,又或者必須賠償她。

  然而,事實的真相被她埋藏心底。

  滾燙的欲望在他的狂野中擴散,低啞的呻吟、顫抖的身子,在他深深的進入她的體內之際,他停止了所有的舉動,直到一切的情緒沉淪在巔峰,久久不散……

  這個女人到底對他有多深的感情,到底對他放下了多少的情感,才能如此的包容他?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2 PM

第六章

  悄悄的,言羽藍坐起身。

  看著躺在身旁的男人,他的睡顔沉靜安穩,她的臉龐浮現羞嬌的紅潮,甜蜜自心頭油然而生。

  小心翼翼的下床,她拉起掉落在一旁的被單,羞怯的裹住自己的身子。她不是故意在這時候清醒,偷看他,而是被莫名的熱意擾醒,醒來後才發現原來那股熱來自于她床上有另一個溫度的存在,是離勝于的體溫。

  走在木質地闆上,她安心的邁步,確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輕輕的打開房門,來到浴室,臉上的笑容未曾消退。

  蓮蓬頭灑落的溫水沖刷她的身子,她的口中哼著曲子,輕緩的洗淨身上的每一處。

  不知道他會一多久,但是至少現在的她在驚訝和回神後,減少了濃烈的睡音心。

  也許等會兒她該到書房找些事情做,否則如果進入房內,她保證自己會緊盯他的睡顔,直到忘我。

  對了,她想起一件好重要的事。

  他說了,隻要她想,就能成爲他的愛人。

  那麼……她能不能乘機敲竹杠,要求他爲她寫一張親愛的羽藍的簽名卡?喔!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笑了,因爲她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知足,連這種時候都還想著如何占他的便宜。

  明明她和他撞球打輸了,卻仍然不死心,隻想得到那一聲親愛的稱呼。

  沖了身子,泡了個舒服的澡,離開浴室時,她瞪著那一條從房裏帶出來的被單,苦笑一聲,爲了怕吵醒熟睡的他,她趕忙離開臥房,居然連換洗的衣物都忘了拿。

  再次用被單裏好身子,她決定回房裏替自己找一套睡衣。

  經過客廳時,聽到廚房傳來冰箱的關門聲,她僵硬的停下腳步,看向廚房。

  離勝于正喝著水,在隻有微光照射的亮度中,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

  「你怎麼在這裏?」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驚訝的問。

  「否則我該在哪裏?」放下水杯,他的嗓音沙啞。

  「你……你不是還在睡?」

  「我口渴,而且很熱,所以就醒了。」他的語氣很沉著,異常的嚴肅。

  「嗯……是嗎?你也是被熱醒的?」

  「我的床很少會這麼熱,因爲總是一個人睡,身旁沒有其他人的溫度。」

  他的意思是在說,她躺在他的身旁,所以太熱了?

  「呃……抱歉。」

  話一說完,言羽藍不禁心生疑惑,自己幹嘛和他道歉?

  「我話還沒有說完。」

  「嗯?」她沒有發現他的眼底閃動著充滿興味的笑意。

  「前一刻還太熱,下一秒卻變得異常的冷……」

  「抱歉,我習慣空調的溫度比一般正常還低,蓋著被子窩在冷氣房裏是一種享受。」明知這不是她的錯,仍又忍不住道歉。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別急著道歉和解釋。」瞧她一臉無辜,他眼底的笑意更濃,也更熱。

  嗯?還有?

  「喔!抱歉,我……呃,請說。」

  「我是被嚇醒的。」他說得認真。

  「對不起,你說什麼?」他被嚇醒?爲什麼?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環境很陌生。」

  「你……你在我家。」她開快車回家,他也開車緊追在後,最後追到她家來了。

  「我很快便想起自己在哪裏,重要的是,我不是被不知身在何處嚇醒。」他在玩她!很肯定的,他真的在玩她,因爲聽她說了這麼多道歉的話後,他仍然面不改色的正經面對她,卻又不將事實答案說清楚,讓她像個傻子一樣給自己找解釋的理由。

  瞧見她眯起眼,流露出警告的眼神,離勝于露出充滿算計的優雅微笑。「我看到一抹白色的鬼影從床邊飛出房外。」

  咦?等……等一下?

  「如果是你,你會不會被嚇醒?尤其是在不熟悉的環境,身旁的女人又不見蹤影,這種感覺很可怕。」他的語氣很認真,認真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離……」

  他打斷她的話,「後來我決定了一件事。」

  她一臉疑惑。

  「追著鬼影出去,非抓住鬼影不可。」

  「那個不是鬼影,而是……」

  「沒想到鬼影竟然跑到浴室內洗澡,還唱著歌。」

  「離勝于,那個鬼影是我。」現在她知道了,他不隻是在玩她,還逗她好玩。

  「我知道,所以我趁著你在外頭浴室時,也在房內的浴室洗了個澡,就在剛剛才洗好,出來喝水,沒想到你就出現了。」他雙手一攤,露出無辜又無害的笑容。‘

  所以所有的一s是繞了一大圈後隻是想解釋一、兩件事,而她竟然傻傻的、乖乖的站在原地聽他說……呆啊!她真是呆過頭了。

  「很高興這麼消遣我能娛樂到你。」她沒好氣的說。

  「你確實應該感到榮幸,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我的消遣。」他說得理所當然。

  除了瞪著他以外,她還能做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我沒想到你有這種奇異的嗜好。」原本開玩笑的他突然變得認真嚴肅,打量著她。

  他一下子跳到另一個話題,她一臉茫然。

  「你的這一身打扮……真是特別。」他話中明顯的帶著調侃意味,神色卻又異常認真,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他的話提醒了她,尷尬的低下頭,臉蛋漲紅滾燙,抓緊被單,正準備沖向臥房,卻感覺身後有一股拉力。

  「做……做什麼?」她慌張的尖叫。

  他抓著她身上的被單,臉上的神情好奇又興味盎然,眸子炯炯有神,「我隻是好奇,裏頭真的什麼也沒有嗎?」

  瞧著他的神情,他眼中的火花閃動得太明顯,她的身子戰栗,心跳不覺加快。「放……放手,裏頭真的……再拉下去,就什麼都沒有了。「她也緊抓著前頭的被單,與他互相拉扯。

  「都沒有了?那正好,就別把它掛在身上不是更好。」他一個使力,將她身上的被單扯了下來。

  慌亂的驚呼聲自她的口中逸出,羞赧得不知如何遮掩赤裸的身子,隻能轉身,想要沖進臥房。

  「想逃到哪去?」在她打開房門前,他困住她,讓她無法動彈。

  「別……離勝于,別這樣,我……」她心跳紊亂,害羞得想逃。

  「你確定自己這麼做不是在挑逗我?」他輕吮她的耳垂,低聲的說。

  聽著他充滿欲望的沙啞嗓音,她全身顫抖,緊握門把,腦中不斷有個聲音催促她就這麼打開門快逃。

  但是她的行爲不受控制,就像是被限制住,隻能停在原地,無力的任憑身後的他爲所欲爲。

  他的雙手往前伸,撚揉她的胸口,敏感的乳尖變得硬挺而疼痛。

  感覺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徘徊,灼燙的溫度覆上她的身軀,言羽藍逸出呻吟,雙腿虛軟無力,依靠著他赤裸的胸膛。

  「拜托,別再來,我的身子……還在疼。」她害羞的輕喃。

  身下仍然微微發疼,想到他灼熱的占有,想到被貫穿的剌烈感,她不以爲自己能再承受一次歡愛的激情。

  「我知道……」輕緩的歎息,他啃吮她的頸子,擁抱著她,一手不安分的向下移動。「你太小、太緊了……」

  聽他說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陣陣的騷動再次擴散,她感覺腹部有股熱流,難受又悸動。「你……你就不能……」他根本是故意的,想逼她羞得無臉面對他。

  「這次我不會再要你,我知道你還是很害羞。」他輕笑的說,一手來到她身下的幽口,輕撫她的敏感與脆弱,另一手揉撫她尖挺的胸口。

  當他的指尖挑觸她的羞澀時,喘息聲自她的口中逸出,合攏雙腿,手足無措,想閃躲,又不知到底該往何處去。

  「離勝……」

  「勝于,你該叫我勝于,我和你的關系,不該是這麼生疏的稱呼。」「勝于……拜托,別這樣……」當他的指尖撫揉她微微發脹、發疼的身下時,她無助的驚嚷。

  「很好,你懂得叫我勝于了,那麼……改個口,從現在開始,叫我勝,或者于……」

  「勝于……」她的思緒早已停擺,哪能思考這麼多?當他的指尖在她的幽口挑弄時,她隻覺得頭暈目眩,無力動作。

  他眼中的火花清晰可見,動作十分溫柔。

  突然,他不再欺負她,他的手離開她的胸口與身下,她正感到安心和矛盾的失落時,又驚訝的發現他隻是暫時放過她,因爲他正轉動她的身子,讓她面對他。

  那一雙從頭到尾都顯得熾熱的眸子與她相望,彷佛挑誘她的理智。

  他再一次低下頭,吻住她顫抖、發燙的唇瓣,他的手撫上她的胸口,誘惑她陷入激情的欲望中。

  當她喘息的感受他的溫度時,他離開她的唇瓣,緩緩的吻上她的頸子,而他的雙手在她的腰部遊移。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兩人四目交接,然後他在她的注視中跪下。

  他吻上她的腹部,慢慢的向下滑移,接著擡起她的腿。

  羞澀的潮紅布滿她的臉龐,她的雙眼閃動怯意,感受他溫柔的碰觸。

  他的頭埋進她的雙腿之間,戰栗的刺激湧現,她任由快感在體內擴散。口中的呻吟變得火熱,她咬著唇,閉上眼,感覺他的舌頭滑過她的脆弱,帶來令人害羞的濕意。

  無力的雙腿靠在他的肩頭,她的雙手不知所措的揉著他的黑發。

  激情的快感沖刷著她的胸口,她隻能不斷的呼喚他的名字。

  濕潤的舌頭撩動她雙腿之間的幽深,輕輕挑動她敏感的紅澤,一波又一波的愉悅滋味令她的身子顫抖,且愈加激烈。

  她渴求的欲望加深,彷佛無止盡的叫囂著。

  明明前一刻才覺得自己不能再承受這種快感與激烈的滋味,卻在他的挑逗弓誘下,變得極度渴求。

  「勝于……」害羞的她沒有勇氣低下頭,隻能不住的叫喊,用激情表達此刻瘋狂的心情。

  她的身子溢著動情的濕潤,雙腿不住的發抖和虛軟,當他的撩撥變成激情的快感時,她的叫喊聲激烈,忘了一切。

  在輕吮她之際,他的手指緩緩的探入她濕熱的幽口,輕緩的律動,像是要折磨她,又像是爲了取悅她,令她隻能難受的擺動身子。

  隨著他有力的長指在她的潮濕中撩動,他的舌頭也在取悅她,將她的理智推向狂野,任由她的情緒崩潰,失去控制。

  她無意識的扭動身子,浪蕩的激情掌控她的理智,所有的一切彷佛變得不再重要。

  嬌喘聲在寂靜的室內回蕩,她隨著快感而飄流在無止盡的欲望中,每一次的滋味都令她的情緒崩裂毀壞。

  當他帶領她達到高潮的那一瞬間,她隻覺得世界變得更加幽靜,除了她的嬌吟與喘息外。

  湧起的高潮令她的身子顫抖,她尚未回過神來,感覺到自己正被輕輕的抱起。

  離勝于抱著她進入臥房,來到浴室。

  「要去哪?」她的雙眼因爲未退的激情而迷蒙,無力的雙手摟著他的頸子。

  「帶你進浴室沖洗。」他俯視著她,嗓音低啞。

  「我剛才已經洗過了。」

  「我知道。」

  「那你……」她好奇著。

  「再多泡一會兒,你會比較舒服。」他轉開水龍頭,在浴缸裏注入溫水,「而且我也需要洗一洗。」

  「你剛才也洗過了。」他有潔癖?

  「剛才是用溫水。」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嗯?」她仍然一臉迷惑。

  輕咳一聲,他的神情有點僵硬。

  當他將她放入浴缸時,深深的看著她,輕歎一聲。

  這時,言羽藍瞧見了什麼,才退去的紅潮再次布滿她的臉頰。

  「這一次我需要的是冷水。」那種能夠讓他的欲火降溫的冷水。

  看著走進一旁淋浴間的男人,她咬著唇,輕笑出聲。

  淋浴間的蓮蓬頭灑落冷水,淋濕他的身子,他不禁倒抽一口氣,不滿的低吼。

  浸泡在溫水裏,她的眼中閃著清亮的光芒,不自覺的揚起甜蜜笑容。

  他仍然持續虐待著自己,她的視線不自覺的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作出連自己都覺得害羞的決定,站起身,怯怯的走向他。

  當她微顫、害羞的打開淋浴間的玻璃門時,感受到裏頭的寒冷溫度。

「怎麼了?」離勝于的神情不算太好,看著她,關上冷水。

  鼓起勇氣,她深吸一口氣,走進淋浴間,與他相望,接著再靠近他一步,雙手毫不猶豫的摟住他的頸子,同時吻上他的唇。

  赤裸的身子碰觸到彼此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因爲他的身子是這樣的冰冷,他則逸出滿足的呻吟,因爲她的身子是這麼的暖和美好,令他不由自主的緊緊抱住她。

  她的輕吻滿是羞怯和不安,又開始想逃了。

  他不讓她閃躲,因爲喜愛她的溫度和主動。

  冷卻的溫度因爲她的存在而變得暖和,原本消退的欲望再次被喚醒而痛苦著。

  「該死的你,我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他無奈的歎息與抱怨,又是寵溺又是難熬。

  紅著臉,言羽藍打開水龍頭,讓蓮蓬頭灑下溫水,沖刷過兩人的身子。「我希望……」她擡起頭,在他的耳邊輕聲喃喃,雙腿輕輕的纏上他的腰杆,「你別對我冷靜……」

  數分鍾後,激情的呻吟與狂野的粗喘再次響起,在氤氳著溫熱霧氣的浴室裏,纏綿持續上演。

  眼前的女人雖然一貫嚴謹與冷漠,但是跟在她的身邊四年,紹隆明顯的感覺出她近日心情上的轉變與不同。

  他的視線專注仔細,坐在辦公桌後的言羽藍發現了。

  「怎麼了?爲什麼一直看著我?」

  「總裁,你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我?有嗎?」她並沒有感覺自己有多大的轉變。

  毫無表情的臉孔散發出不同的柔和溫度,習慣以冷漠做爲保護色的眸子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晶瑩的光芒,秘書紹隆不知道如何解釋她今天到底有什麼不同。

  隻是這幾日來,她若有似無的微笑,時而顯現的陌生柔和神采,原本的她就是個美麗女人,最近展現出的嫵媚韻味,有時讓他也瞧得目不轉睛。

  其實不隻是他,公司所有的員工在遇上她時,視線總會隨著她移動而不自知。

  紹隆點點頭,斂下眼,微笑的說:「也許是總裁沒有發現吧!是遇上了什麼有趣的事嗎?」

  腦海浮現某人的身影,她眼中閃過柔情的光芒,又馬上收住差點飛離的心神。「你想太多了,就算有,也必然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新一季合作産品的代言人決定了嗎?」

  眼看她將話題轉移到工作上,紹隆也識時務的進入狀況,「對方要求的代言人有兩位,以情人的姿態代言對産品有偌大的功效,也可以剌激買氣,男的代言人已經確認,女的代言人還在審核中。」

  「嗯,代言人的人選讓企劃部決定,你隻要確認簽約時間和細節。産品檢測生産期出來了沒有?」

  原本專門開發科技零件的公司,這一次做了微幅調整,以實物商品打開企業改革的第一步。

  「出貨時間定在兩個月後,男的代言人和經紀人預計下午兩點抵達簽約。」

  「嗯,所有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言羽藍將桌上所有的文件簽好,交給秘書,突然,她心生疑惑,茫然的開口,「沒有其他文件需要我處理了嗎?」她的桌面難得空無一物。

  莫非她天生勞碌命,難得空閑,竟是這麼茫然?

  紹隆眼帶笑意,「今天的工作行程隻有這些,季會議結束後,大部分的決策合約也暫告一段落,如果總裁覺得不習慣,也許我可以把外頭桌上那幾份下年度的計劃表……」

  「不,不用了。」她趕緊拒絕。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工作有做完的一天,她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當作三百七十天使用,怎麼樣也得抓住這難能可貴的休息空檔啊!

  「也許總裁可以趁這個休息時間,處理私人事情,看看其他文件。」瞧她一臉緊張,紹隆眼底的笑意加深。

  她的私人事情?「哪些文件?」她的桌上什麼也沒有,哪來的文件?

  他伸出手,指向位于沙發前的大理石桌子。

  依循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那文件……那根本不是文件,而是她母親先前拿來給她的相親資料。

  眉頭一抽,嘴角一僵,她的臉色有點尷尬,「呃,那個不算文件。」要說私人事情,也算勉強,對她來說,這種相親問題與她無關,她也無意這麼做。「我知道。」

  她心一驚,「你知道?」該不會她的母親連這種事都交給秘書,要他記得提醒她吧?那她豈不是糗大了?

  瞧她一臉尷尬不自在,紹隆加深笑容,伸手f自己。「因爲我也在候選名單中。」

  她一陣耳鳴,「你剛才說什麼?」

  「老夫人也把我的資料放進去了,而且是親口向我要資料,就站在我的辦公桌前,將它放入資料夾。」也就是說,他也是讓她考慮的對象之一。

  「咳,是……是嗎?」言羽藍暗暗哀號,覺得好糗,這下連她的秘書都知道她的母親認爲她嫁不出去,急著把男人送到她的眼前。

  紹隆含笑的點頭。

  「這……其實……呃……」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第一次面對秘書時如此不自在。

  「總裁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不論女人還是男人,到了適婚年紀本來就該有選擇,其實老夫人也隻是有感于你工作忙碌,沒有時間選擇對象,才會采取最便利的方式。」

  「呃,是……是嗎?」他可真是好心,爲了解除她的尷尬,替她找藉口。

  「再說,想要找到適合的男人,本來就應該多看看。」

  「那麼你……我會把你的資料抽出來,還給你。」她知道他一定很不高興自己被列入名單中。

  試想,有誰喜歡像個物品一樣,被人擺在面前,任意挑選?

  他一定是因爲不爽,所以才藉機帶出這個話題,暗示她,並讓她了解。「總裁覺得我不夠好?」紹隆輕聲詢問,面無表情,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我覺得你很優秀。」她說得很中肯,至少就工作態度來說,他是個絕佳的好幫手。

  「那麼爲什麼要把我的資料剔除?總裁對我不滿意?」他斂下眼。

  「不,你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我挑剔,我知道你被我母親列爲相親對象,肯定不太滿意,但是又礙于她的身分,所以不好拒絕。」

  「總裁怎麼能肯定我不滿意,想要拒絕?」知道她不是討厭自己,紹隆溫柔的笑了。

  一時之間,言羽藍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剛才我是故意提起老夫人給你的這些相親資料。」紹隆苦笑的招認。

  她驚訝的擡起頭,看著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總裁能考慮我。」

  「考慮你?」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是的,我希望自己也有機會能得到你的注意,所以當老夫人問我能不能把個人資料給她,成爲你的相親人選時,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除了驚訝以外,她的臉頰難得泛紅。

  幾不可聞的輕歎自他的口中緩緩逸出,紹隆有些不自在,「總裁,我已經待在你的身邊四年了。」

  他看著她、跟著她、陪伴在她的身邊,這一路走來,他知道她的個性,知道她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柔純麗的心,他了解她,熟知她所有的一切,明了她的冷淡嚴謹其實隻是面具,他看過她真正喜悅的清亮神情,看過她爲了某些事而隱藏著難過,知道她每個月提撥薪水的十分之一給慈善機構,知道她不隻是面惡心善,還很容易心軟,這樣的女人,他看了這麼久,怎麼能不注意、不受她吸引?

  「雖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抱持著怎麼樣的心態跟在你的身邊。」他認真的注視她。

  言羽藍一臉錯愕,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她回不了神,仍然在消化他的告白,于是不疾不徐的對她行禮,轉身離去。

  看著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她大喘一口氣,腦袋混沌,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她的秘書方才說的那些話,是……是在暗示些什麼?

  她想起他方才的眼神,想起他認真執著的眸子,想起他凝望她的眼神,想起……

  離開辦公椅,她第一次對母親交給她的那些相親資料感到好奇。

  數十名男人的資料映入她的眼簾,富家第二代、長青企業第三代、白手起家擁有看好能力的新生代,還有一位……財團第二代接班人……那是紹隆……驚訝的看著紹隆的資料,她心中湧現難以解釋的複雜情緒。

  不是爲了他方才說的那些話,而是……原來她的身邊跟了一個如此不平凡的男人,紹隆。

  「總裁。」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言羽藍受到驚嚇,任由資料掉落地上。

  「什……什麼事?」

  「代言人和他的經紀人已經來了,現在正在七樓會議室。」紹隆一闆一眼,嗓音平穩,好像方才什麼事也不曾發生。「等會兒我會拿合約過去給對方,也許短時間內你找不到我。」

  他打電話進來,是要告知她這件事。

  明明這是過去到現在,隻要他忙碌,不在座位上時都會做的舉動,但是這一次莫名的尷尬。

  「我……等一下,我去和對方見個面。」她用力的甩甩頭。

  如果不爲自己找點事,也許她整天會被他方才所說的話困擾。

  因爲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拒絕他。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告白,第一次有個人直接告訴她,跟在她的身邊這麼久,看了她這麼久……但是她的心已經給了另一個男人,她知道心痛受傷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滋味。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傷害任何人。

  「好的,那麼我將資料準備好,等會兒和你……」

  「紹隆,讓秘書課的其他人和我一塊去,你……你留下。」她的語調恢複原本的冷漠。

  雖然感到抱歉,但是現在她不想面對他,在這尷尬的時刻。

  電話線另一頭的紹隆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開口,「我了解了。」

  結束通話,她心中有說不盡的歉意。

  輕歎一口氣,她隻能選擇忽略內疚。

  感情就是這樣子,愛上了一個人,那麼心裏就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因爲心是這麼的小,能包容一個人已經難能可貴。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3 PM

第七章

   一樓的電梯門開啓又關上時,電梯外的熱情叫喊聲已被完全的阻擋,離勝于終于得以松一口氣。

  「我早就提醒你了,這間公司給我們很大的方便空間,合約簽署不一定要代言人親自前往,你看,又引起騷動了。」經紀人畢傑爲他的自找麻煩而無奈的歎氣。

  「我總得先知道自己代言的是什麼東西,除非是我認可的東西,否則要如何面對那些沖著我的名氣購買商品的顧客?」離勝于冷冷的睨他一眼。

  「我把商品拿給你試用不就得了?」

  「除了試用以外,我也想知道爲對方代言的廠商是什麼樣的環境,有些東西就算不錯,公司本身卻是奸商,我爲什麼還要幫他們賺錢?」他冷笑一聲,看著電梯不斷的往上。

  「好好好,算你有理,反正我是告訴你,等一下對對方有禮貌一點,這一次合作的公司比較特殊,你可別又鬧脾氣,把對方惹火了。」畢傑很緊張,就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樣,爲了代言的廠商簡直是利用他,想藉由他的名聲,痛宰廣大喜愛他的顧客一筆,讓他當場不爽,別說合作關系,他甚至無視對方老闆的存在,逕自轉身走人。

  「哦?怎麼個特殊法?」離勝于冷眼一眯,嘲諷的勾起嘴角。

  這些企業老闆都是相同的嘴臉,以賺錢爲目的,能在顧客身上刮多少就刮多少,毫無良心,所以他才討厭爲這種大公司代言。

  有些東西就算很好,如果公司本質差到極點,他也沒必要爲了賺那些錢,連自己的名聲都搞壞了。

  「厲天企業的老闆,從過去到現在都是女性,不過作風強勢,不輸給男人。」畢傑說得神神秘秘。

  「從過去到現在?」離勝于這幾天才聽聞畢傑介紹這間公司已經有百年曆史了,所以說,全是由女人在掌控這間公司?規模如此龐大?

  他揚起眉頭,難得的流露出敬贊的眼神。

  要知道,也許現在不一定,但是過去,就社會而言,女人的身分是男人的附屬品,以夫爲天,厲天卻是女人打出的一片天。

  隻能說,女人不能小看了,過去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

  「是嗎?那我倒要好好的見見厲天的老闆。她幾歲了?應該不小了吧?」能支撐一間大企業,想必年紀不小。

  「嘿!你一定想不到,現任老闆才二十七歲。」畢傑神秘的笑說。

  「二十七?」那不就和他差不多?離勝于驚訝,跟著搖頭苦笑。

  隻能說,現在的女人真的愈來愈厲害。

  「不過你可能見不到她,畢竟人家是大老闆,我們隻不過是代言人,一般來說,都是部門主管和我們商討細節。」要是大老闆出現,可就是奇跡了。

  「那真是可惜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二十七歲,就有本事接下厲天企業這麼龐大的重擔。

  說不定厲天的老闆是個強勢又頑固的老古闆,抑或渾身上下散發出高高在上的驕傲氣勢……很抱歉,因爲他也是個平凡人,所以對于老闆、總裁身分的家夥有既定的認知,以及無法扭轉的老舊印象。

  進入會議室,爲他們倒茶水的女性職員興奮的和他要了張簽名後,隨即退了出去,會議室變得甯靜。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

  離勝于放下茶杯,拿出手機,低頭一看。

  今天能早點下班喔!你呢?

  他露出溫和的微笑,眼中流溢出柔情,然後很快的回傳簡訊。

  今天可以早點結束,也許兩、三個小時後就能離開了。

  那要見面嗎?

  螢幕上除了文字,還有可愛的符號圖樣,離勝于忍不住輕笑。

  想我了?

  是怕你想我,不好意思說出口。

  想我就實話實說,我不會取笑你。

  誰想你?我隻是怕你太無聊,需要人陪。

  想陪我的人,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

  自大,一點都不謙虛。

  謝謝你的贊美。

  那我就不過去了,你好好休息。

  過來!一定得來。

  等了好一會兒,沒收到新的簡訊,離勝于笑了。

  這女人啊!直到和她的關系深切後,他才發現,原來她也有所謂的劣根性這-面,而自己呢?瞧瞧他現在在做什麼?透過簡訊和對方談情說愛?

  要是讓喜愛他的粉絲知道了,肯定嘲笑他。

  但,誰教他也不過是個平凡人呢!對于所謂的戀愛、愛情,遇上了,就隻能像個傻子一樣。

  來找我,或者我找你都可以,我想你。他決定先認輸。

  好一會兒,手機再次傳來收到簡訊的提示音。

  我去找你……我也想你。

  他臉上的微笑愈來愈大,直到最後,連身旁的畢傑都看不下去了。

  「你在做什麼?笑得這麼猥褻。」

  斂下笑容,收起手機,離勝于狠狠的瞪了經紀人一眼。

  「該不會在談戀愛吧?」

  他閉嘴,不出聲。

  「其實你告訴我實話也沒有關系,反正我又不會幹涉你談戀愛,畢竟以你的年紀來說,談戀愛是正常的,隻要不是有夫之婦都沒有問題。」

  白了他一眼,離勝于決定不理會他的調侃。

  等不到他回應,畢傑又朝他曖昧的笑了笑。

  這些日子以來,離勝于的個性有些轉變,說不上改變多大,但是感覺得出來,他不再如先前一般整日眉頭緊皺,面帶寒氣。

  想到了什麼,畢傑又開口,「如果你……」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開啓,數名男女走了進來,來到他們的眼前。

  雙方一陣寒暄後,開始合約商談。

  「關于合約,請離先生研究,如果有任何問題,請盡量提出。」一名高階主管將合約交給離勝于。「關于産品試用的部分,我們會交給你,如果你對産品有任何問題,也請你給予建議,畢竟代言包含的是代言人對于本公司産品的認同與支持,當然,你的部分代表的又是顧客的信任與保證,所以希望我們能在雙方都愉快的結果上合作。」

  「我也是這麼認爲,貴公司能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再好不過。」低下頭,看著合約,離勝于揚起滿意的微笑。

  與他想像的不同,人性化的合作關系,以顧客需求爲設計的産品,果然,不能小看由女人掌控的企業。

  突然,會議室的門再次被開啓。

  離勝于看見那些主管露出驚訝的神情,同時一起站起身。

  高跟鞋踩踏地闆的清亮聲響由遠而近,接著他發現畢傑也站起來。

  一道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他的身旁,他連忙也站了起來。

  「離先生,我跟你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公司的總裁。」

  「你好,離先生,敝姓言,厲天企業現任總裁,言羽……藍……」

  擡起頭的瞬間,離勝于怔愣住,視線落在那個對他伸出手示好的女人身上。

  在看清楚面對自己的男人時,言羽藍近乎完美的微笑僵住,連停在半空中的手也微微顫抖。

  一雙眼瞪得好大,她錯愕得發不出聲音。

  眼前的男人是……離勝于?

  對了,剛才主管向她介紹時,不也說了這位是離先生嗎?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主管口中的離,是離不是黎。

  她更沒有想到這一次爲公司代言的人,是他,離勝于。「言……羽藍?」離勝于的表情從驚訝轉爲了然,緊緊盯著她剪裁合身的套裝,又將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到她看似冷靜,其實不自在的臉蛋。「你好,言總裁。」他斂下眼,伸出手,與她交握。

  有些僵硬的輕咳一聲,言羽藍尷尬的揚起微笑,與他握了握手。

  直到所有的人都坐下後,離勝于露出微妙的笑容,而言羽藍則恢複冷靜和嚴肅的面孔,盡管此刻她的心頭在哀號。

  「言總裁很年輕,也很漂亮。」將合約推給畢傑,離勝于好心情的看著對面的女人。

  她顯得局促,斂下眼,看似正認真的審視一旁主管遞來的合約。「謝謝。」

  「不知道言總裁結婚了沒有?」他又問。

  在場所有的人,包含畢傑,都錯愕的瞪向離勝于。

  咳了一聲,言羽藍故作冷靜的擡起頭,「目前還沒有。」

  「哦?那麼……言總裁有男朋友嗎?」他滿是誠意的笑容隱含著一抹惡意。

  眸光閃了閃,她知道他又在玩她了。

  隻是她不知道他之所以玩她,是因爲有趣的玩笑,還是因爲發現她的身分而感到生氣。

  但是……感受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她冷靜的笑著,「離先生很有名氣,才能令人敬佩。」她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贊揚他。

  「謝謝言總裁的贊美,不知道是說真心話,對我有所關注?還是客套話?」

  「我……」

  「總裁工作很忙,少有時間關注工作以外的事,不過對于離先生,早有耳聞。」跟隨在側的忠心秘書一臉嚴肅,口氣略顯不滿。

  「有的時候我會聽離先生唱的歌,你有一副好歌喉,創造能力極佳,想必擁有不少死忠粉絲。」言羽藍肯定的笑著。

  離勝于怔愣住,臉上閃過不自在。

  頭一次,對于一個人的贊美,他湧起無法言語的喜悅與滿足。

  當她是平凡的言羽藍時,是單純的喜愛與欣賞他的粉絲,是屬于他離勝于單獨擁有,了解他、願意陪伴在他身旁的女人。

  但當她是掌管大企業的總裁時,她給予他的是正面的賞識與認同,毫不在意旁人的驚訝與錯愕。

  雖然隻是她一句簡單的話,但在他的心底帶來的震撼和成就,她不會知道。

  她肯以總裁的身分公然說出對他的欣賞……呵……

  小腿突然有種被廝磨撩動的怪異感,起先言羽藍以爲是一時錯覺,然而那一陣廝磨感愈來愈強烈,也愈來愈大膽,從她的小腿處緩緩的上移,來到她的膝蓋,一會由上往下,一會又由下往上,其行徑囂張得令她的眉頭抽搐。

  她不著痕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心中有著不甚確定的疑惑。

  「言總裁在看我嗎?」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他笑著睨向她。

  她的耳根發燙。這男人真的玩她、逗她上癮了?

  「咳,我隻是覺得……」想到什麼,她露出詭笑,「離先生的皮膚很好。」

  「是嗎?我的皮膚很……」

  「你的膚質像女人一樣細緻無瑕,每天花很多時間保養吧?」

  畢傑的臉皮抽啊抽,強忍著笑。

  因爲離勝于的皮膚確實幹淨又漂亮,剛開始他也以爲離勝于很注重保養,事實上,對離勝于來說,這種像女人一樣的光滑膚質令他十分困擾……

  好啊!這女人竟然敢當著衆人的面取笑他。

  她明知道,雖然他在意外表,但肌膚太好一直是讓他感到困擾和麻煩的事。

  她明知道的……卻故意捉弄他?很好,太好了。

  冷不防,言羽藍用力咳了二聲。

  衆人因爲她的舉動,好奇的望向她,除了離勝于,他一副閑適的模樣。

  「總裁,你還好嗎?」秘書關心的問。

  「我沒事,隻是喉嚨發癢。」她笑得牽強,不著痕跡的瞪了對面男人一眼。他真的好大的膽子,在這麼多人的場合,用腿廝磨她的腿也就算了,這一次竟然持續向上,沒有停止。

  要不是她提高警覺,發現他的惡質行徑,那麼……真的很可惡。

「言總裁可得小心點,雖然現在是大熱天,但是也很容易感冒。」離勝于1臉誠懇,笑咪咪的說。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言羽藍露出充滿善意的微笑,咬牙回應。

  「勝于,我看合約沒有什麼問題。」畢傑在一旁說。

  看著對面臉色微微泛紅的女人,離勝于把經紀人面前的合約拿了過來,在上頭簽下名字。

  又是一陣寒暄後,言羽藍與秘書要先行離開。

  當兩人再次握手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他的力道變得更大了。

  「很高興認識你,言總裁。」他別具深意的看著她。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離先生。」她垂下眼,隱藏眼底閃動的不自在。

  等言羽藍離開後,離勝于趁著畢傑仍在與對方主管商談細節部分,以上廁所爲由,離開了會議室。

  「總裁,籌劃小組的代言行程表已經規劃到一個階段,我直接下樓通知他們在三天內將企劃書完成。」站在電梯門前,秘書恭敬的說,然後轉身,走向安全門。因爲隻隔一層樓,用走的比較快。

  當電梯門開啓時,言羽藍逕自踏了進去。

  電梯門即將關上,一隻手快速伸出來阻擋,某人的身影進入她的眼簾。

  「勝……」她驚喜不已。

  電梯門再次關上,面帶笑意的男人來到她的身旁。

  兩人並肩站著,靜靜的看著樓層數字緩緩的增加。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身分。」離勝于率先打破沉默,沒有看向她。

  知道他爲何表現得冷漠,言羽藍張唇,「是啊!這就是我真正的身分,一間公司的掌管者。」

  電梯內有監視器,兩人在裏頭就像完全陌生的男女,沒有特別開口,不再有任何交談。

  電梯直達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再次開門,門口數名秘書,包含紹隆,並不在座位上。

  她踏出電梯,朝辦公室移動。

  他跟在她的身後,隨著她走進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勝于……」兩人終于可以單獨談話,言羽藍急著向他解釋自己的身分。

  她並不是想隱瞞自己的事,隻是覺得不重要。

  離勝于伸出手,將她拉進懷中,捧著她的臉龐,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

  過了一會兒,他不舍的稍微離開她。

  「你這個傻瓜。」他輕聲呢喃,眼底滿是歉意。

  「嗯?」她不懂他話中的含意。

  「你既然是個總裁,當初怎麼可以爲了幫我,做出那些事?如果被發現了,你要怎麼辦?」想到她那時爲了配合他制造緋聞,在大半夜裏陪著他一塊出入飯店……他心疼的歎息。

  「結果並沒有被發現啊!」她得意的輕笑。

  「對我來說,登上媒體版面是習以爲常的事-但是你……」還有,他竟然在酒醉時對她做出那件事。

  以她的能力,別說讓他負責,說不定身敗名裂這種事,隻要她想,一定也是輕而易舉。

  「我沒事,什麼預想的情況都沒有發生。」

  「難怪你總是這麼晚才下班,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比我還要忙。」原來她的身分比他更要敏感。

  「還有時間可以陪著你,也算是我的榮幸了。」她環抱他的腰杆,竄入鼻腔的是他舒服幹淨的氣味。

  該說是他的榮幸啊!她在他的面前所表現的一面,是單純的言羽藍。

  他感受到她單純的喜愛、單純的熱中,以及單純的爲他著想。

  她爲了他做到這些,即便與他之間的身分懸殊,還是讓他與她有了交集……憑他這樣的身分,能夠與她在一塊嗎?

  突然,他的心中有了不確定。

  連他都不懂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好像有一天終究會失去她。

  他渴望的索取她的吻,擁抱著她的雙手收緊著,好怕下一刻會失去她。她露出滿足的笑靨,承受他粗魯的親吻,她的身子承受他的重量,任由他將所有的親密全施壓在她的身上。

  「勝于、勝于……」直到這個熱吻令她快要窒息,有些無助的推抵他。

  「呼吸啊!傻瓜。」他放過她,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

  「我……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嘛!」她一臉委屈的瞪著他。

  也隻有在面對他時,她才會變得害羞不自在。

  誰想得到外在讓人覺得嚴肅、難以親近的她,在面對喜愛的男人時像個笨蛋一樣,連親吻都顯得笨拙。

  再次將她緊擁在懷裏,他忍不住歎息。

  這麼樣一個可愛的女人,他想,真的放不開手了……「下班後,記得來找我……不對,我去找你,你跑到飯店太危險了。」想到她的身分,又想到她先前的行徑,他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好。」她癡癡的笑了起來。

  「這下怎麼辦才好?知道你的身分後,我變得自卑了。」他低下頭偷香。

  「爲什麼要自卑?」她一臉不解。

  「你是大老闆啊!」而他呢?

  「你是名氣響亮的大明星啊!」

  「隻是個藝人。」就算演唱俱佳,有點才能……又怎麼樣?

  「對我來說,你是離勝于就夠了。」她緊緊擁著他,滿足的輕歎。

  身分這種事,她一點也不在乎,否則就不會偷偷的喜歡他。

  「晚上……我等你回來。」親吻她的額頭,他低喃。

  「嗯。」

  兩人分開,在他踏出她的辦公室時,門口不知何時已坐了一個男人。

  紹隆微揚眉頭,淡淡的吃驚,沒想到裏頭有其他人,隻知道羽藍已經回來。

  那麼,這個男人是誰?

  接觸到對方探究目光的瞬間,莫名的湧起不舒服的滋味,離勝于踏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他的腦中閃過一個令人不爽的想法。

  怎麼這裏的秘書都長得這麼好看?

  電梯門開啓時,離勝于面帶微笑的走到客廳。

  「你回來啦!有件事我得和你談……」出現在眼前的女人不是自己預想的對象,他一臉尷尬。

  那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婦人,她和言羽藍有些神似,隻不過她給人的感覺更加犀利,渾身上下充滿強勢的氣焰。「你是……」

  雍容華貴的婦人目光冷凝,審視'打量著他。「你就是離勝于?」

  離勝于收斂微笑,認真的點點頭。「你好。」

  其實他不是在這名婦人的身上看到言羽藍的影子,而是言羽藍傳承了她的影子。

  有了認知後,他的態度變得嚴謹。

  「羽藍呢?」婦人輕哼一聲,態度異常不滿。

  「她還在工作。」

  「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婦人揚起眉頭。

  「是的。」

  「你自己進來的?」她發出質疑。

  「是的。」

  「她把你的指紋掃進指紋掃描機?」婦人不隻質疑,還有些驚訝。

  「是的。」離勝于一臉尷尬,因爲這間接暴露他和言羽藍的關系。

  婦人面色沉重的搖頭,「既然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我們就坐下來談談。」

  「你請坐……需要喝杯茶嗎?」莫名的,他像是這個家的主人。

  冷冷的瞪了他一記,言母銳利的眼眸可比刀子更要鋒利,把手上的牛皮紙袋放在桌上,態度不算好的開口,「這個東西,你先看看。」

  他將牛皮紙袋裏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些照片,他與言羽藍的合照、言羽藍出入他居住的飯店的照片、她出現在開鏡會場的照片,還有他與她在上周一塊僞裝出門時相擁、親吻的照片。

  「你……言阿姨,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

  「你說呢?」言母眉頭一挑,「你是公衆人物,我女兒的來頭也不小,你覺得你們兩人的身邊不會有媒體記者跟隨偷拍嗎?」

  照片上的言羽藍笑得燦爛,而那個擁抱著、親吻著她的男人展露出的微笑是這麼的真誠溫柔。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面對她時是這麼的溫柔,連看待她的目光都充滿寵溺。

  「這是報社老闆與我有交情,當他發現他的手下有這些照片時,立刻收了起來。」言母望著他,眼中散發出不一樣的溫度。「你告訴我,看到這些照片,做何感想?」

  「言阿姨,很抱歉,我不知道媒體記者跟在身邊。」他沒有想到千防萬防,仍然防不過有心人。

  「現在做這種解釋于事無補,我是在問你,看到這些照片,做何感想?」

  離勝于沉默了。

  「聽說你接下厲天的代言工作,就在今天簽約。」

  「我不是靠著羽藍的關系才接下這份工作,今天之前我不清楚她的身分。」「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媒體記者會相信嗎?這些事情上報後,你的支持者會相信嗎?大家會說你奉承厲天的總裁才得到這個機會,羽藍利用自己的身分引起你的注意。」言母就事論事。

  雙眼微眯,神情變得冷冽,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我女兒這些日子以來時常在半夜出入你居住的飯店,光是這件事情上報,你知道對厲天、對我女兒的人格將造成多大的傷害?」言母看著他,神情多了些戾氣。「你和她是認真的-還是玩玩的?-」

  「我和羽藍是認真的。」這一點,他不是在開玩笑。

  睨著他認真的神情,言母再次冷笑,「認真到就算這件事被公開,你的名氣有可能下滑,手上的工作全丟了,所有支持你的粉絲對你不認同,看輕你、誤會你,也無所謂?」

  他沒有開口,隻是態度上依然認真。

  「認真到就算我的女兒因爲這件事被公司的員工指指點點,說她利用職務脅迫你和她在一塊,也沒有關系?」

  「她不是這種人。」他忍不住否認。

  「誰相信?你相信,我相信,還有誰會相信?你們原本是沒有交集的兩條線,如果不是哪一方刻意接觸對方,如何産生關系?在今天簽約之前,你們根本沒有相識的機會。」「那是因爲……」

  「哪有這麼多因爲?你想向所有的人解釋一切原由?還是隻要有一個人誤解你們,你就想向對方說清楚?」她句句尖銳,目光鎖在他的身上。

  「所以我該放棄她?必須和她分手?」離勝于苦笑,大概了解言母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你可以爲了她而放棄明星光環嗎?」

  他皺起眉頭,絕不可能這麼做。

  現在的工作是他所喜愛、熱中的,若是放棄了,他能做什麼?

  就算能爲了她而放棄,那麼放棄之後呢?他等于什麼也沒有,如何和她談到更多的未來?還是說,真的放棄後,讓她給自己一份工作,進入厲天?呵……現實的利益問題和感情,兩者如何能放在一塊做比較、做取舍?

  「你不行,不是嗎?孩子,你們是成年人,該走的路、該經曆的人生,由你們自己去解決,而我隻是站在身爲人母、身爲厲天前任總裁的方向著想,你覺得你能給我女兒幸福嗎?單憑事業與感情就令你無法做抉擇,更何況你當著衆人的面承認你們兩人的關系後,該如何保護她不被閑言閑語重傷?」

  「言阿姨,那麼你希望我怎麼做?離開她?從此裝作不認識她?還是你想說反正我和羽藍是兩種不同生活的人,我們未來不會有結果,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直接現在解決一切?」放下手上的照片,他苦澀的笑著。

  言母看了他一眼,歎口氣,「我隻想要我的女兒快樂,不會受到傷害,我隻希望那些正等著看她摔倒的人沒有機會取笑她,你知道羽藍站在那個位置上有多辛苦嗎?沒有人看好她,因爲她年輕,因爲她是女人,因爲衆人認爲她經曆不足、磨練不夠,我不希望她因爲你的關系而被拉下台。」

  他當然知道羽藍掌控一間這麼大的公司有多難得、有多辛苦,從認識她開始,她哪一天不是很晚才下班?哪一天她沒有頂著熊貓眼出現在他的眼前?在知道她的身分後,他當然知道她爲了這份工作、這個職務,有多辛勞……而他現在想想,自己到底能幫助她什麼?

  「工作上,你無法幫她;生活上,你的工作讓你東奔西跑,你能每天陪在她的身邊嗎?你能當著我的面,許她一個未來嗎?你會娶她,成爲她的f?」抿著唇、眸子的光芒變得幽黯,離勝于開不了口、無法反駁她的話。「你不能,不是嗎?」言母垂下眼,不再看他。「和她分開吧!我的女兒和你在一塊不會幸福,她要的東西,你無法給她。」

  體內的氣力彷佛被抽光,他閉上眼,感覺胸口發悶、發脹、疼痛得不得了。

  「對你們這種職業的人來說,不是一句你愛我、我愛你就可以解決,你想過你的工作與這麼多女明星息息相關,我的女兒真的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明星在戲中談情說愛,發生任何緋聞?」

  「夠了……言阿姨,你不用再說了。」再次睜開眼,他的眼中少了些什麼,又彷佛多了些什麼,隻是……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眼中曾經有過的溫度已經消失了。「我了解你要強調的是什麼,所以……你不用再說了。」「孩子,我不是討厭你。」言母皺著眉頭,輕歎一聲。

  他微微苦笑,「我知道。」

  「我隻是希望你們兩人不要淪落到無法挽回的受傷後才覺悟,有些事情不是發生後再回憶才是最美好的,而是當下的美好回憶能永遠停留,即便現在羽藍會難過、會受傷,但是至少你們曾經有過最棒的回憶。」深刻強烈的愛情發生在身爲明星的他和身爲厲天掌管者的她身上,都是最糟的結果。

  不再說話,他除了苦澀的笑著,還能說些什麼?

  現在的他有能力保護她嗎?

  即便擁有明星光環,但隻有這點能力,他能夠讓羽藍免于受到任何傷害嗎?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原來他對她不隻是認真,而是將情感完全陷入,無法忍受自己的無能爲力傷害到她……

  如果無法成爲她的支柱,他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這些照片……會上報嗎?」他低聲詢問。

  言母搖搖頭,「我已經將它們全買下來了,不過……我想明天之前,你的經紀公司應該也會得到這項消息。」

  「是嗎?」呵……結果他無力解決這件事,最終又因爲羽藍的關系而被保護著。「我知道應該如何做了。」

  他緩緩的站起身,對著言母行禮,然後步伐不穩的離開。

  言母無聲的歎息,「孩子,你要去哪裏?」

  他笑著搖頭,現在連說話的氣力都被抽光了。

  「孩子,我希望今天的事,我的女兒完全不知情。」請原諒她身爲人母的自私,她隻是希望孩子能夠幸福,其他的,她沒有辦法在意。

  「你放心,今天的事,不會有任何人知情……我會解決所有的問題,你的女兒,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保護他,而今,如果讓她從他的身上受到傷害才能安全,那麼……他願意做一次讓她心痛的兇手。

  電梯門開了,離勝于毫不猶豫的走進去,哀傷隱隱深埋在眼底,唯一的心痛隻能任其蔓延,直至一切的感覺全麻痹,再也感受不到痛爲止……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3 PM

第八章

  手機持續在關機狀態,言羽藍皺著眉頭,眸底充滿疑惑。

  坐在辦公桌後,她惆悵的歎口氣。

  一連兩周,離勝于像是人間蒸發一般不見蹤影,手機沒通,飯店房間的電話沒有人接,所有能和他聯系的方法就像同時說好一樣故障了。

  而他……也未曾再給她任何聯系。

  放下手機,她心神不甯,無法專注。

  他到哪裏去了?爲什麼這麼久沒有和她聯絡?

  就像那天一樣,明明約好在她家見面,但直到半夜時分,他仍沒有現身……

  她咬著唇瓣,憂心忡忡,一股不安擴散著。

  低下頭,她看了眼手表。「七點半了,也許勝于也快回到飯店了。」下定決心要去找他,但仍然有些猶豫。

  因爲她沒有詢問他一聲就到飯店找他,會不會不妥?會不會不尊重他?

  甩甩頭,她將所有混亂的思緒拋到腦後,拿起肩包,快速踏出辦公室。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內時,秘書課的其中一名男子拿起話筒。「你好,總裁已經離開了……是的,剛才總裁打了好幾通電話……我明白了,那麼我會通知對方。」

  男子才掛斷電話,坐在第一秘書專屬座位上的紹隆疑惑的眯起眼。

  「梁秘書,你剛才和誰通話?」

  梁揚冷靜的垂下眼,不說話。

  紹隆攢起眉頭,「梁揚?」

  「紹隆,這是老夫人交代的工作,我不能告訴你。」梁揚一臉困擾。「我是總裁的第一秘書,任何關于她的事,你都不能知情不報,就算是老夫人的命令,隻要和總裁有關,你都不該隱瞞,你忘了自己在爲誰效命?」「紹隆,老夫人不告訴你也是爲你好,因爲你就是這種個性,對總裁死忠,完全不知變通。」

  「會不會變通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什麼事是對、什麼事是錯就夠了……到底是什麼事?」一向嚴謹冷漠的紹隆一改常態,此刻的他態度變得嚴厲,帶著強硬的氣勢,冷冷的看著梁揚。

  莫名的,梁揚感到戰栗,歎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以來,總裁被媒體記者拍到一些照片……」

  站在913號房的門前,言羽藍拿出房卡,輕輕刷了房門條碼。

  門一開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霎時傳了出來。

  她一臉疑惑的推開門,看見男男女女齊聚一堂,熱鬧得像是在開派對,音樂聲、嘻笑聲,還有每個人手上拿著酒杯,讓她眼花撩亂,茫然不解。

  她皺著眉頭向後退,確認沒有走錯房間,更加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裏發生什麼事了?」她不確定自己應該繼續向前進,還是關上門離開。

  她的腦中唯一浮現的,隻有一個答案。

  「也許勝于已經退房了……」這麼自問自答後,她卻發現有些事不是自認爲的認定就是正確。

  因爲牆上依然掛著熟悉的巨幅海報,而裏頭的擺設,除了變得稍微淩亂以外,其實都是她熟悉的模樣。

  但是無論如何,就她的認知,勝于不可能讓自己的房間變成這副模樣。

  想了又想,她轉身,決定離開。

  「勝于,你還不快來丨」

  正欲關上門,她聽到女聲呼喚他的名字,身子僵住,轉頭,尋找聲音來源。

  「這裏啦!你在做什麼?」

  聽著女人嬌細的嗓音,接著言羽藍看到了女人的模樣。

  那是和勝于最新開拍的戲劇的女主角,她一身性感合身的白色洋裝,無肩帶裹胸的款式讓人瞧著血脈債張。

  那女人伸出手,在半空中揮了揮,神情盡是愉快。

  依循著她揮動的方向,言羽藍看到熟悉的男人正朝著女人走去,心口一窒,彷佛喘不過氣。「勝于……」她輕喃,眼底閃過不確定。

  那是她不曾見過的離勝于,他一身合宜又流行的裝扮,時髦帥氣的棕黑發色,微長的頭發被他紮束在腦後,手上拿著酒杯,腳步有些踉蹌,露出俊帥性感的微笑,站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一把將他拉近自己,兩人跌進沙發內。

  他適時的伸出手,將女人擁在懷中,動作親密。

  「你喝多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解酒?」女人癡癡笑著,在他的耳邊低喃。

  言羽藍沒有發現自己正移動腳步,當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他們的眼前。

  在女人耳邊低語的離勝于察覺有人到來,擡起頭,對上言羽藍的目光。

  「勝……勝于?」心頭隱隱作痛,言羽藍的身子顫抖。

  「你怎麼來了?」他放下手上的酒杯,另一手依然環住身旁女人的腰肢。「我……你……你怎麼了?」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望見他的眸子,她發現他的眼神冷漠,好陌生。

  「我怎麼了?沒有啊!」離勝于聳聳肩,接過身旁女人遞過來,屬于她喝過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我好幾天找不到你。」擠出僵硬的笑容,言羽藍的眼中充滿迷茫。「我以爲你出事了。」

  「我好好的,能出什麼事?」他輕笑一聲,神情滿是不在意。「你……」不是說好,要到她家?她想開口詢問,可是在見到他身旁的女人時,卻開不了口。

  「你們有話要聊?我先離開一下好了。」女人十分識時務,輕笑一聲,嬌媚的吻了下他的臉頰,然後起身離開。

  明明室內十分熱鬧,言羽藍的腦中和耳中卻一反常態的甯靜。「勝于,你在生我的氣嗎?」他雖然面帶笑容,看著她的眼神卻令人恐慌。

  他睨著她,笑著搖搖頭。

  「你那天爲什麼沒有到我家?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那天正巧有點事,所以就沒有過去了。」他笑著解釋。

  「那這兩周……你爲什麼沒有和我聯絡?你的手機總是不通,我發簡訊給你,你也都沒有回……」

  「我在忙。」

  「那……今天……」

  「我不是什麼事都需要向你解釋,羽藍。」他語氣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我知道你不需要什麼都要向我解釋,但是……我會擔心你。」

  「我不就好好的在這裏?我這麼大一個人了,有什麼需要你擔心的嗎?你是我的父母?還是我的經紀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喂!勝于,艾兒要再開一瓶酒羅!你不來阻止她,等會兒她可是會醉得很慘。」不遠處,有個男人大笑的說。

  擡起頭,露出慵懶的笑容,離勝于毫不在意的大聲說道:「讓她喝,反正她醉了可以睡在這裏。」

  「說得也是,艾兒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醉在你的房裏,還有你這個男人可以照顧她。」男人大笑的調侃。

  一旁的男男女女跟著起哄,開始嘲笑他。

  離勝于聳聳肩,毫不在意衆人的玩笑。

  言羽藍感覺身子變得寒冷。「勝于,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那個女人……」她知道艾兒就是剛才離開的女人,也知道她是勝于正在。n檔的劇中女主角,但她不知道的是,艾兒是他的女人?

  那麼,她呢?她是勝于的什麼?不是說她才是勝于的女人嗎?爲何……「我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你解釋這些問題,那是我的私事。」他依然面帶笑容,但是眸底的溫度明顯下降。

  「那個男人說她是你的女人?那麼我呢?我是什麼?」眼前的男人陌生不已,除了嘈雜聲外,她隻看到他滿不在乎的微笑。「你?嗯……算是一個新鮮吧!」

  言羽藍瞬間聽不到周遭的嘈雜聲,腦中傳出崩裂巨響,心口陣陣抽疼,她忘了呼吸,眼底有震驚、有不敢置信,還有……受傷。

  「你說……你說什麼?」她錯愕的開口,微笑卻十分僵硬。

  「羽藍,我們的關系結束吧!好聚好散。」離勝于垂下眼,不再看她,拿起酒杯,輕啜一口,輕聲的說:「我不想……再陪你玩純情的戀愛遊戲了。」

  「總裁?總裁?」

  言羽藍的眼睛沒有焦距,盯著眼前的男人。

  「總裁,你還好嗎?」紹隆憂心的看著她。

  「我……我沒事。」她牽強的笑了笑。

  「如果你感到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紹隆,我沒事,真的,繼續吧!很抱歉,你剛才說什麼?」強打起精神,她勉強揚起笑容。

  眼前的女人面色蒼白,眼下有著深刻的黑影,紹隆抿抿唇,收起擔憂的情緒,輕聲的說:「産品拍攝的情況很好,預計今天就能結束工作行程。」

  「代言人在樓下攝影棚?」勝于在樓下?沒有焦距的眸子多了些許溫度。「是的,今天是最後的拍攝日,預計明天開始剪輯,所以我們的發行日應該跟得上行程-不過企劃部有另一項建議。」

  「什……什麼建議?」他在樓下?和她在同一棟大樓裏?「開賣日增加新聞炒作,讓我們的産品增加曝光率。」紹隆看著她,發現她的思緒再次飄移。

  言羽藍低垂著頭,兀自陷入沉思。

  「雖然你一向不喜歡這種炒作的新聞,但是適時的賣弄點新聞,對媒體與企業的合作能更加契合。」

  那一天,勝于說了什麼?

  他說,我們的關系結束吧!好聚好散。

  「如果你覺得不便,那麼我就和企劃部回應你拒絕的決定。」

  他說,你……算是一個新鮮吧!

  「如果你接受,不知你是否有什麼好的提議?」

  他說……我不想……再陪你玩純情的戀愛遊戲了。

  「總裁?總裁?總……羽藍!」

  聽到男人微微訝異的呼喚聲,她擡起頭。

  瞬間,她的胸口疼痛欲裂,彌漫水氣的眼眸變得好模糊,濕意的溫度灼燙了她的眼,又滑落她的臉頰。

  「對……對不起,我……」她回過神來,充滿歉意的對他微笑,伸出手,尷尬的抹去收不住的淚水。「我的眼睛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才會……」

  幽深的眸子隱含著憂心與不舍,紹隆輕歎一聲,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既然你覺得不舒服,那麼……我等會兒再來。」將手帕放在桌上,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知道她害怕被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包括他。

  辦公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言羽藍緊緊搗著嘴巴,努力不發出嗚咽聲。

  微縮的身子幾乎埋藏在椅子上-她的心髒疼痛得無以複加。

  她不懂,爲什麼勝于要對她說這些話?

  她惹他生氣了嗎?還是她做錯了什麼?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心口的絞痛,每一次的躍動都幾乎讓她窒息,彷佛無力,卻又無可奈何的隻能不斷運作。

  要她就這麼毫無理由的與他從此再無相關、再無交集,她不要。

  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她記得的是甜蜜、是幸福,還有……無論如何都不放棄的痛苦。

  閉上眼,直到難受感收斂,她再次睜開眼,下定決心,毅然決然的站起身。

  有如一陣旋風,她打開辦公室的門,向外沖。

  「總裁?」

  紹隆驚訝探問的關心入不了她的耳,她隻是按著電梯鈕,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踏了進去,再關上電梯門。

  沉靜的辦公室,紹隆歎息,閉上眼,僵硬的坐下……

  「我們談談。」言羽藍沖進休息室,對著正在上妝的離勝于要求。

  望著鏡中充滿決心的女人身影,離勝于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對著化妝師微笑的說:「抱歉,請給我們幾分鍾的時間。」

  等休息室僅剩下他們兩人後,她在他的身邊蹲下。

  她在面對他時,總是不由自主的成爲好聲好氣的小女人。

  「勝于,我們好好的談談,好嗎?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嗎?還是有什麼事讓你不開心?如果我有什麼地方不對,你告訴我,我可以改,你爲什麼……」

  「言總裁,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叫做什麼嗎?」他打斷她的話。

  她茫然的搖搖頭。

看著鏡中的自己,像是在審視臉上的妝,他冷冷的開口,「死纏爛打。」

  瞳眸縮了縮,言羽藍蒼白的臉龐變得僵硬。

  「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做任何讓我不開心的事,我隻是……有點受不了你了。」

  「受不了我了?」她茫然的低喃。

  「其實你這些日子沒有接到我的聯系,應該也有察覺吧!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但是老實說,我對你也沒有任何滿意的地方。」「我……」

  「你太黏、太煩、太會僞裝自己,我受不了你在面對我的時候總是裝作無辜柔弱,事實上,你並不是這樣的女人,不是嗎?當我知道你是厲天的總裁時,你知道我有多驚訝嗎?外人給你的評價是冷酷、嚴謹、不苟言笑,我所認識的言羽藍卻不是如此,你說,這不是僞裝,是什麼?」「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僞裝。」

  「我不知道,老實說,我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認識你,更沒有想到你可以把自己的身分隱藏得這麼好。」他冷冷一笑,眸中毫無溫度。

  「我沒有隱藏,我向你解釋過了。」她語帶哀求的輕喃。

  「那又如何?這隻是你個人的說詞,就跟信不信在于我是一樣的。」他低沉的笑著,「再說,就算你沒有騙我好了,但我對你倦了是事實。」

  「你說過,如果我想,就是你的愛人。」而她不是他的愛人嗎?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句話,我對很多女人說過,不隻是愛人,隻要我想要,就算當我的情人、戀人都可以。」他毫不在乎的聳聳肩。「可是……我對你是認真的。」

  「是啊!」離勝于似乎受不了的歎氣,「你對我是認真的,每個待在我身邊的女人、每個對我熱中的粉絲都說對我是認真的,那又如何?離勝于隻有一個,他的愛沒有辦法分給這麼多人。」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勝于。」發熱的眸子再次染上霧氣,她有些無措,神情帶著不曾有過的受傷。

  他發出大大的歎息聲,像是受不了,眸子緊閉,不想看她,眼瞼卻不正常的微微顫動,緊抿著嘴,似乎強迫自己不準開口。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隻是緊盯著鏡中的自己,雙眼變得銳利。

  「可是我不愛你,言總裁。」

  心頭隱隱作痛,言羽藍咬著唇瓣,眸中再也沒有光芒。「謝謝你的厚愛,但是我不想欺騙自己,我並不愛你,不想爲了你堅持給我的愛情,讓我的工作受到影響,你是厲天的總裁,我隻是小小的明星,站在你的身邊會有壓力,我的所有舉動會被攤在太陽底下被人一一檢視,我不想成爲你的附屬品,隻想做我自己。」

  「我的身分讓你有壓力?」

  「不隻是壓力,我說了,我對你投注給我的感情非常厭煩,不喜歡隻會纏在我身邊、戴著溫柔面具的女人,你的存在隻會讓我被壓在你的身分之下,我永遠會被標注是言羽藍的男人,這樣的事,我無法忍受……還有你的名氣、財富、生活,我們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兩種不同世界的人,我隻要一想到你身價四百億,這種比自己的男人厲害的女人,真的讓我無法忍受……言總裁,也許你會覺得我過分,但是……你放過我吧!」

  寒冷灌進她的胸口,她清楚的聽到碎裂聲。

  凝望他毫無溫度的臉龐,她苦澀的斂下眼,微笑著。

  原來她的身分令他感到如此難看?原來她自以爲的甜蜜相處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原來她想像中的戀人關系是這麼的薄弱,毫無價值……

  花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能平穩紊亂的氣息,言羽藍悠悠一笑,慘淡的擡起眼,「我不知道……自己讓你這麼痛苦……」虛弱的站起身,她眼中毫無光彩,隻有心碎與受傷。「你知道嗎?。?即使我擁有這些,仍然是個女人,一個渴望得到深愛男人的愛情、渴望擁有呵護重視的女人。」

  擁有這些能力和附加價值不是她的錯,錯隻錯在她是厲天企業的繼承人,錯隻錯在她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

  瞬間,胸口的混亂變成可怕的平靜。

  她露出虛弱的微笑,「能再給我一次擁抱嗎?我保證從今天開始放開你。」

  看著她眼中的哀傷與異常的平靜,離勝于僵硬的站起身,張開雙手。

  微微一笑,她埋進他的胸懷,雙手緊緊的擁抱他,用力的呼吸,將所有屬于他的氣味深深的送進自己的體內。

  僵硬的任由她擁抱,他的雙手依然展開,感受到她的力量和溫暖的氣味,他閉上熱紅的雙眼。

  緊咬著唇瓣,緊握著雙拳,他努力不讓自己碰觸她。

  隻是……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彷佛有自己的意識,緩緩的靠近她,渴望輕撫她的背,渴望摸摸她的發,渴望感受她的溫度……

  「勝于,你好了沒有?導演讓我帶記者來采訪我們兩個。」艾兒嚷著,出現在門口,身後有幾名記者。

  霎時,離勝于回過神來,即將碰觸到言羽藍的雙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休息室寂靜無聲,門口的幾名記者好奇的盯著裏頭的情況。

  言羽藍毫無預警的離開他的胸膛,擡起頭,勉強擠出微笑,「離先生果然對每個粉絲都很好,連我無禮的要求都願意大方的實現,瞧,身爲你的粉絲真的很幸福,能得到你的擁抱。」

  艾兒適時的反應過來,走向離勝于,搭著他的肩,曖昧的說:「勝于,你這樣子不行喔!身爲你的戀人,你和言總裁抱在一塊,我看了會吃醋。」

  他全身僵硬,看著正對著自己微笑的言羽藍。

  「原來言總裁也喜歡離勝于?」記者在一旁笑著。

  「是啊!自從離先生成爲厲天的代言人,我趕緊惡補關于他所拍的戲劇、唱的歌曲,還有一些廣告,他真的是個才華洋溢的男人。」言羽藍臉色蒼白,神色平靜的輕笑著。

  「面對這樣的男人,不知道言總裁有沒有動心?」記者打探。

  「動心?我怎麼可能不對這麼優秀的男人動心?隻是人家看不上眼。」她依然微笑著,「更何況艾兒小姐和離先生十分速配。」

  「這麼說來,離勝于,你和艾兒小姐在一塊的傳聞是真的,不是爲了收視率而刻意制造緋聞羅?」記者一臉驚訝,同時心喜著明天的頭條新聞有著落了。離勝于不出聲,隻是看著那個面帶微笑,其實硬逼自己堅強的女人。「你們很討厭耶!這麼問我們,我們要怎麼回答?」艾兒低下頭,輕笑的說,輕輕的抓著他的腰,又不著痕跡的捏了他一把。

  有那麼一刻離勝于回不了神,當看著偶靠自己的艾兒時,疼痛在胸口亂竄。記者們圍繞在離勝于和艾兒身旁,追問兩人的感情消息,言羽藍黯然苦溫的笑看著這一幕。

  當她再次看向離勝于時,發現他正望著自己。

  「要幸福喔!我最愛的男人……」她悄聲的說,揚起笑顔,堅強的離去。

  看著那纖細的背影,他的眸子發熱,幾乎睜不開,緊握雙拳,壓抑沖動。

  那個令他心動,心愛的女人,消失在他的眼中,是他親自對她放開手……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6 PM

第九章

  高速公路上,紅色跑車疾速狂飆。

  坐在駕駛座上的言羽藍淚如雨下,任由所有的情緒發洩出來,直到無法控制。

  這一生中,離勝于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她無法不放手的男人……如果可以,她隻想成爲以他爲中心的女人。

  她的愛情在來不及幸福的時候就必須切斷,痛的是她的心,痛的是令她無法負荷的絕望。

  她從來不覺得愛情能令人如此痛苦,然而深深愛上一個人後,他的失去、他的離開,竟讓她所有的心神變得空虛、空洞。

  她很膚淺,因爲她在意愛情,因爲她愛那個男人,可是……可是那個男人不愛她……

  緊咬的唇瓣滲出鮮色的血液,不過她一點也不痛,因爲她放開手了,因爲她決心放開他的手的那一刻,她心中的痛已經超過所有的痛覺。

  踩下油門,她握著方向盤,藉著狂飆,發洩所有痛苦的情緒,她知道危險,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爲是錯誤的,但是……她隻能任性著……然後呢?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緩緩的放開油門,讓車速回到正常。

  然後呢?如果現在這麼做而發生意外,她豈不是真正變成勝于口中的那種虛僞的女人?因爲她竟然想過就這麼發生事故,讓他一輩子內疚,讓他知道是他給予她的傷害,才讓她故意傷害自己的。

  「言羽藍,你這個大壞蛋,口口聲聲說爲了他好,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但是現在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麼?」明明心痛,明明受傷,她卻可悲的發現自己還是隻想爲他設想一切。

  深吸一口氣,她將沖出喉嚨的痛苦用力吞下去。

  盡管仍然落淚,無法停歇,不過她已經冷靜下來,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不顧形象的哭泣。

  她知道,隻要哭過,有一天心口的傷痕一定會愈合。

  就算沒有他,她一定也能過得很好,雖然這隻是在自欺欺人……

  「勝于……」

  突如其來的猛烈沖撞,安全氣一一瞬間爆出,彈向她的臉龐。

  她忍不住發出尖叫,另一道更大的沖力朝她的車子後方撞來。

  昏眩頭疼之際,她艱難吃力的睜開眼,看著破碎的玻璃窗。

  她的車子打橫停在高速公路上,刺耳的喇叭聲在她的耳邊響個不停。

  當她的視覺勉強恢複時,發現自己竟然與地面如此接近。

  眼中的世界是一片鮮豔的紅彩,她顫抖的伸出手,想推開車門,卻發現完全使不出力。「勝于……」

  身子冰冷得宛如墜入谷底,低沉的呻吟已經是她最大的能力所及。

  不斷作響的車鳴聲,在她模糊的視線裏,一輛黑色車子來不及煞車,即將撞上她的那一刻,緊急轉彎,沖向另一頭,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激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車子在顫動,她看不到火花的色彩在自己的身旁。

  「勝于……」

  伸出手,她碰觸不到窗外,眼底的世界忽暗忽明。

  嘈雜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擴散,她無力的垂下手,雙眼緊閉,再也無法動,作……

  結束與厲天企業合約工作的最後一天,例行的慶功會在工作人員們的歡呼中即將進行。

  「你說,剛才我在休息室做的那些舉動,以及與記者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傷到她了?」正在卸妝的艾兒滿臉內疚,看著鏡中面無表情的男人。

  離勝于沉默不語,看似毫不在乎,其實眼底的深切陰暗是無法掩飾的。「老實說,我後悔答應幫你這個忙了。」她心情煩躁,索性停下手上的動作,坐在他的身旁。「你沒有看到她那時的表情有多傷心嗎?」

  雖然她也是傷害那女人的罪魁禍首之一,但是那女人的絕望模樣在她的腦海反覆顯現,最終連她都覺得內疚。

  「傷了都傷了,還能怎麼樣?」言羽藍離去時的臉龐,她努力對自己揚起微笑,與最後對他說的話,就像一道符咒,不斷的在他的腦中播放。

  「還能怎麼樣?我相信你一定心痛得要命……現在還來得及去向她解釋,你可以……」

  「沒有必要解釋,她會釋懷的。」

  現在的他有什麼資格和她解釋?就算解釋了,之後呢?要如何處理自己與她的關系?

  他還沒有改變,沒有成爲足以讓她依靠的強大肩膀,就算兩人現在在一塊,大衆無法認同他,連他都沒辦法承認自己。

  「想這麼多做什麼?喜歡了、愛上了就在一塊,兩人沒有一起經曆風風雨雨,怎麼能夠更加堅定彼此的感情?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

  她會這麼認爲,是因爲還沒有遇到真正的愛情。

  他牽強的笑了笑。如果愛情隻是你愛我、我愛你這麼簡單,隻要相愛,一切便能迎刃而解,那該有多好?

  所謂戲劇內的愛情,都是演的,都是假的,現實生活中的情感,怎麼能夠隨隨便便就喊卡,就像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急促的開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爾大哥,你怎麼了?」艾兒看見自己的經紀人臉色沉重的走到桌邊,拿起電視遙控器。

  「發生大事了。」他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

  「什麼大事?又有誰的緋聞被爆出來了嗎?唉!咱們演藝圈真的很亂,爲什麼三天一大醜聞,兩天一大緋聞?都是那些人老是出包,才會害得我們這些行爲良好的藝人被大衆貼上糟糕的標簽。」艾兒有感而發的歎口氣。

  「噓……這新聞和演藝圈無關,是厲天出事了。」艾兒的經紀人打斷她的吵擾。

  「勝于!」畢傑一臉驚慌的出現在門口,當他看到艾兒的經紀人正打開電視時,心-驚,壓抑慌張,僵硬的笑著。「車子已經準備好,我們該離開了。」

  「我還沒卸完妝,這麼急著離開做什麼?而且等會兒要參加慶功宴,我怎麼可以離開?」離勝于疑惑的挑起眉頭,記得接下來已經沒有其他行程了。

  再說,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機會能看到羽藍,身爲總裁的她,他知道她十分看重這一支産品的廣告,所以應該會現身慶功宴吧!哪怕隻能遠遠的看著她,他都覺得足夠。

  思及此,他忍不住苦笑。

  現在他變得多卑微,明明深愛的女人就在眼前,卻隻能遠遠的瞧著。「呃……厲天因爲有些事要處理,所以今天的慶功宴不舉辦了。」畢傑知道離勝于與厲天總裁的事,因爲那些被偷拍的照片也讓經紀公司付了一筆不小的封口費。

  「厲天發生什麼……」

  「哎呀!你別管這麼多了,總之,先和我走。」畢傑著急的看著牆上的電視螢幕,艾兒的經紀人似乎搞不懂如何使用遙控器,設定成靜音,于是他連忙將離勝于拉起來,「走了,我們多了一個行程。」

  「是什麼?」被強拉著,離勝于一臉無奈。畢傑爲何如此不正常?

  在離開休息室前,他擡起頭,瞄了一眼牆上無聲的電視。

  看著螢幕上的跑馬燈,他就此定格。

  「勝于,快點,你在做……」

  「閉嘴!」離勝于大吼。

  在場所有的人都嚇一跳,立刻噤聲。

  「你沒辦法把電視的聲音打開嗎?」他急切的詢問,身子不住的顫動。

  被他這麼一催促,艾兒的經紀人終于找到靜音鈕。

  「再次爲你插播一則剛才發生的車禍消息。現年二十七歲的厲天企業總裁言羽藍,就在方才發生車禍追撞事故,車禍現場位于北二高北上路段一七四公裏處,車禍原因是有一輛高速行駛的車子因爲車速過快導緻車輪打滑,煞車不及,撞上前頭由厲天企業總裁言羽藍所駕駛的車子。

  「根據目擊者指出,原本厲天企業總裁所駕駛的車子也違反高速公路速限規定,但是在來到一七四公裏處時,明顯降爲正常時速,可是後方追撞的車子正好發生事故而無法煞車,跟著追撞言羽藍小姐的車,出事的車子又因爲身後的另一輛車反應不及,緊急轉向,行過安全島,墜于南下路段,這一起車禍的受傷情況目前還沒有收到任何有結果的消息,有進一步的通知時,我們將爲你即時插播。而這一起車禍造成北二高南下北上路段仍然無法通行,駕駛如果正準備行駛北二高南下北上一七四路段,請先行繞道,避免造成更嚴重的回堵情況……

  「好的,剛才爲你插播關于厲天企業總裁言羽藍在北二高北上路段發生的車禍,記者已經趕到現場了,現在就由我們爲你現場轉播這一則消息的畫面……」

  離勝于臉色蒼白,全身顫抖。

  那輛熟悉的紅色跑車翻落在地面,車燈損壞,車門斷裂無蹤,車身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他瞪大眼,眼眶發燙,無法眨動。

  熟悉的紅色跑車上有著剌目的血跡斑斑,一路由車內落到灰黑色的柏油路面上,被火燒過的黑痕在駕駛座邊,情況十分淩亂,慘不忍睹。

  心痛如麻,他感受不到身子激烈的顫抖和幾乎昏眩。

  「再爲你重新報導,目前接獲警方所提供的消息,已經確認這一場車禍造成三死六傷的情況-死者名單爲……厲天企業現任總裁言羽藍,以及……」

  嗡鳴聲不斷的響起,愈來愈大聲,四周的影像彷佛從明亮轉變爲陰暗。

  踉蹌的身子無力的墜落,氣力彷佛全被抽光了。

  「勝于!」

  衆人擔憂的呼喚聲入不了他的耳中,眼前的色彩變成了駭人的死灰色。

  心頭發冷,像被冰凍了一般,令他毫無知覺。

  羽藍……羽藍……羽藍!

  他的臉龐死白,揪痛的心口像是冒出血,痛的令他喘不過氣。

  離勝于雙眼沒有焦距的盯著牆面,所有關心的話語在他的耳中變得淩亂、吵擾……

  「因爲我是你的粉絲,看到自己喜愛的偶像大放異彩是最快樂的事,我希望你能做自己,而不是勉強。」

  「我希望……你別對我冷靜……」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愛你,勝于。」

  一聲聲柔軟的嗓音,淡淡的拂過耳邊,變成了一陣風……

  「要幸福喔!我最愛的男人……」

  他記得的,那雙帶著受傷卻故作堅強的眸子,他記得的是,那雙害羞、緊張又無助的眸子;他記得的是,那總是輕柔呼喚他名字的嬌嬈嗓音?,他記得的是,那雙看著他便散發出深情溫暖光芒的眼眸,他記得的……「勝于……」

  「勝于……」

  離勝于回過神來,看著圍繞在自己四周,神情擔憂的男女。

  僵硬的、帶著笑、流著淚,眼眶發紅,他絕望、心碎的嘶啞低喃——

  「不……」

  他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這才回到現實中。

  擡起頭,他的雙眼依然沒有焦距,感覺不到臉頰上的火辣剌痛。

  「她沒死,你聽到了沒有?是新聞誤報了,你聽到了沒有?」

  他一臉茫然的看著蹲在自己眼前的艾兒,眼眶聚滿淚水。

  「離勝于,你給我清醒一點!」艾兒用力的搖晃他,在他的耳邊大吼,「電視新聞剛才做了更正,言羽藍沒有死,現在被送到醫院急救。」

  眸子閃了閃,離勝于身子僵硬,像是理解了什麼,吃力的想要站起身。

  艾兒先站起身,然後與畢傑一塊將他拉起來。

  「你想見她就快點,就算是最後一面,你也得和她解釋清楚,別讓她在心碎中離開。」她說得很直接。

  離勝于聽了,卻是心痛又恐懼,甩開身旁的兩人,急著向外沖。

  艾兒再次將他緊緊的抓著,難得提出命令,「爾大哥,你開車帶我們過去,這家夥現在開車,包準會出事。」

  經紀人急忙沖出休息室,艾兒和畢傑緊抓著離勝于,深怕他會突然失控。

  五分鍾後,一輛保母車疾速飆向醫院。

  醫院門口,停了數輛采訪車,人潮混亂,還有幾名警察負責指揮、控制場面。

  離勝于一行人走下車,邁步走向醫院時,記者們將他們團團包圍。

  閃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們不斷的發問,但是他聽不清楚他們的問題,也無力給予任何答覆。

  最後,他不顧一切的推開所有擋在他眼前的人,腳步淩亂的沖進醫院。

  來到手術室前,他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一名男子滿臉憂急,站在手術室門口。

  一名婦人淚流滿面,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離勝于來到婦人的面前,蹲下身,微冷的雙手輕輕的覆在婦人的手上。「言阿姨……」

  婦人凝望他,眼中滿是絕望,「勝于……羽藍……羽藍她……」

  「羽藍沒事的……你別擔心。」他勉強擠出笑容,安撫眼前這名嚇壞的婦人。

  盡管他也害怕,情況不比婦人好,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她的面前顯露出恐懼與不安。

  他以爲自己表現得很好-以爲自己僞裝得讓人瞧不出一絲不對勁,但是明眼人看了都知道,他藏在心中的恐懼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別害怕,羽藍隻是……隻是動個手術,沒有什麼問題。」他的笑容難看,腦中浮現清晰又駭人的景象。

  那輛紅色跑車被撞得幾乎變成廢鐵,如果連車子都變成那個樣子,那麼她呢?羽藍呢?她是這麼嬌小、這麼柔軟、這麼脆弱……

  「羽藍剛才失……失去心跳,你知道嗎?她沒有氣息了,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我……」

  「別怕,她現在還活著,你別擔心,她沒有事的。」「我做錯了,對嗎?」言母哽咽的說,「我不該阻止你們在一塊,不該讓她難過,不該讓她受傷,如果沒有阻止你們,她不會難過的離開,不會這麼不注意安全,不會……」

  「羽藍開車本來就不注意安全,她老是喜歡開快車……等她醒來,我會好好的罵她,不準她再開車,不準她碰車,不準她坐在駕駛座……她本來就不適合開車,第一次坐她開的車,你都不知道,我嚇得魂都飛了,還吐了,連下車的能力都沒有,她扶著我回到飯店時,我還覺得天旋地轉……我不會再讓她開車了,不會……是我的錯,她剛才和我見過面,我和她提分手,我說厭煩她了,她和我說再見,我不該讓她在這時候開車出去……」他泛紅的眸子聚滿淚水,低沉的嗓音充滿自責,「如果我沒有和她說那些話,她就不會在這時間開車,也不會遇到那場車禍。」

  「勝于,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

  「是我……」他慘淡的垂下眼,任由淚水無聲的滑落。

  如果他沒有這麼急著和她把話說清楚,這麼幹脆決絕的切斷與她的關系,她現在仍會好好的待在公司,而不是遇到那場車禍,不是在手術室裏,不是生命垂危……

  手術室上頭的紅燈依然亮著,門卻突然開啓。

  「病人急需「H陰性血液,醫院裏的存血量不夠,你們這裏有人是「H陰性血型嗎?」護士急匆匆的來到大家的面前。

  言母臉色慘黯,「是……是她爸爸,她爸爸是這種血型,但我……我不是……怎麼會不夠?不能調用嗎?從別間醫……」

  「已經來不及了,病人現在需要大量輸血,你們……」

  「我是RH陰性血型。」

  「我也是RH陰性血型。」

  突然出聲的男女毫不猶豫的走向前。

  離勝于轉頭,看著與自己一塊站在護士面前的女人。

  艾兒終于擺脫外頭那群記者,微喘的卷起衣袖,「用我的血吧!不管需要多少,盡量拿去就是了。」

  離勝于對艾兒充滿感激,跟著也卷起衣袖,看著護士,「有需要就盡量拿去,請你們……務必救羽藍……」

  「我先幫你們做檢驗,請和我來。」護士急忙的說。

  望著仍然緊閉著門的手術室,強壓下心中的著急與不安,離勝于快速隨著護士離去。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7 PM

第十章

  言羽藍悠悠轉醒,感覺身子無力,雙眼模糊,頭暈目眩,難受不已。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心律儀器規律的跳動聲,淨白一片的世界,她艱難的想確認自己身在何處。

  「醒了?」輕柔的低喃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困難的轉頭,模糊的影像逐漸變得清晰,「勝……勝于?」她口幹舌燥,連發出聲音都覺得痛苦,皺了皺眉頭,表情難受。

  「喝水好嗎?」離勝于安心的松了口氣,將插上吸管的水杯放在她的唇邊。

  「身子很不舒服,我怎……」腦中竄過經曆的畫面,她睜大眼,身子顫抖。

  「想起來了?既然想起來就好,以後不準再開車。」他勉強笑說。

  她的身子幾乎無一處完整,手腳骨折,胃脾損傷,臉上和身上有無數的傷痕,繃帶快要包滿全身,讓人瞧著觸目驚心。「我……」

  「就算你想說發生車禍不是你的錯,但隻能說這次是你幸運,不是自己造成的車禍,以你開車的方式,遲早有一天還是會發生問題。」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責備。

  「你……你的氣色很糟,生病了嗎?」對她展現微笑的男人面色蒼白,不如她熟悉的有活力。

  「你有時間關心我的健康,怎麼不想想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心跳一度停止,在死亡邊緣徘徊,嚇壞所有的人,你母親還昏倒兩次,你怎麼就不懂得照顧自己?」他瞪著她,努力維持溫和的語氣。

  事實上,誰能知道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確定她清醒時,他首先想做的事,是抓起她,狠狠的臭罵一頓。

  「我……你要不要去休息?你的情況好像非常不……」混亂的思緒突然變得清明,她住口,雙眼瞪得大大的,「你……你爲什麼在這裏?」

  她想起來了,和他發生過的事,與他道別的事,他厭煩她的事,還有……

  「因爲你出車禍,所以我來關心你,你……」

  她別開眼,口氣變得冷漠,「你走吧!我沒事了。」

  苦澀的微笑,離勝于毫不在意她的突然轉變。「我不能離開,我答應言阿姨要待在這裏陪你,而且現在我剛好沒事,所以待在這裏也不錯。」

  不錯?哪裏來的不錯?他待在這裏,隻會讓她不平靜的心緒更加混亂,她不想要讓他以爲她假借車禍受傷爲理由,讓他必須待在這裏陪伴她。

  「這裏是醫院,有護士照顧我就……就可以了,你先離開吧!要不然讓記者發現你在這裏,又……又要引起誤會了。」她的聲音沙啞,喉嚨仍然幹澀。

  「你別再說話了,好好的休息,我待在這裏不會引起誤會,我就坐在這裏,不吵你。」

  「你……」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盡管虛弱,她還是想掙脫他的碰觸。

  她已經放手了,對他,她不抱期待了,他爲何在她已經作出決定後又出現在她的身邊?她不想成爲出爾反爾的女人。

  待在深愛男人身邊的感覺很好,但是深愛的男人不愛自己的感覺很糟,她甯可他別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勸不離,她又剛醒,渾身的不舒服再次侵襲,言羽藍選擇閉上眼,不再看他,不與他交談。

  如果做個縮頭烏龜可以逃避與他的事,就讓她當一次膽小鬼吧!她已經沒有信心在面對他時佯裝灑脫。

  看她緊閉雙眼,不再面對自己,離勝于苦澀的笑了。

  緊握著她的手,一點也不願放開,自始至終,他的視線始終鎖定她身上,深怕隻要一眨眼,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你怎麼還坐在這裏?醫生不是說你……」

  「小聲一點,會把羽藍吵醒。」

  熟悉的男聲冷酷的打斷女子的話語時,言羽藍已經醒來了。

  不需要睜開眼,她知道是離勝于打斷那女人驚訝的叫喊聲。

  而在一旁對他小聲碎碎念的女人,她也知道那是艾兒,離勝于的新任女友。「拜托,她現在就躺在床上,不會消失,你有必要一直待在這裏嗎?你的情況不比她好,怎麼不快去躺著?」「我不累。」

  「這不是累不累的問題,而是你真的需要休息。那天她動手術時,你抽了多少血給她?連護士都一再叮嚀你必須要休息,你還不聽!我才抽了兩袋血給她,這幾天就覺得使不上力,容易疲倦,你呢?不是抽了四袋……五袋?哎喲!反正你快去休息。」艾兒口氣很差的命令。

  「我說了,我不累,你別煩我。還有,你要想吵鬧就出去,羽藍需要休息。」離勝于責備的瞪著她,伸手指向門口。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要嘛把自己的精神養足了,維持體力,再來和她耗。要嘛就是拉一張床來陪她睡……別一遇到她,你就變成了傻子。」艾兒氣急敗壞的伸手拉他。「放手。」

  「不行,去休息。」

  「你……」

  「我什麼我?離勝于,我警告你別太過分了,現在不隻是言羽藍的問題要解決,你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處理,外頭的記者群、這幾天的新聞,還有你的經紀人快急瘋了,你是不是想爲了她,丟下所有的工作和行程?」

  是!看著閉上眼,一動也不動的言羽藍,他很想幹脆給予肯定的答案,如果可以,他隻想陪在她的身邊。可是……

  「這些問題不急于一時解決,就算現在我出面解釋一切,又如何?媒體記者還是會捕風捉影,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待在這……」

  「聽你在鬼扯!就是現在這時期才更要解釋清楚,要是真的對她這麼執著,愛慘了她,有本事、有膽量就站出去向大家宣告你愛言羽藍,她是你的女人,所有的緋聞、照片、傳聞和第三者說法全是事實,你和她是一對的,就算被貼上攀附利益的標簽也在所不惜。你一直待在這裏不吭聲,算什麼?」艾兒氣得大罵,恨透他的冷靜和淡漠。

  明明她才是局外人,卻比他還緊張。「不行,我不能這麼做。」離勝于拒絕她的建議。「爲什麼?」如果他能果斷的解決一切,至少她的內疚和自責會稍微減輕。「我還沒有和羽藍解釋清楚,還沒有徵得她的同意……她還沒有答應要回到我身邊。」從她醒來,這一周斷斷續續的清醒時間,她無視他的存在,不與他說話,不理會他,像是把將他當成空氣。

  他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而這一切,他無法替自己叫屈、辯解,隻能默默的承受。

  「她愛你,不是嗎?如果真的愛你,你直接說出你們的關系,她也一定高興的點頭,何必等她親口答應?」

  「你小聲一點。」床上蒼白依舊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離勝于苦笑,「那是因爲你和羽藍不熟,你不了解她,才會說出這種話。」

  「什麼?」

  「沒什麼,走,我帶你出去,別在這裏聊,羽藍會被吵醒,她現在最需要休息。」他不舍的起身,拉著艾兒出去。

  「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笨蛋,我聽說你這幾天沒什麼吃,也沒什麼睡……」

  終于,病房恢複甯靜。

  言羽藍確定無人後,睜開眼睛。

  她眨了眨微微酸澀的眸子,伸出手想施力,卻力不從心。

  渾身上下仍然像是被車子輾過一樣發脹、發疼,她勉強擡頭,看到自己的兩手包著繃帶,而她的雙腿同樣難以施力。

  好不容易她有氣力擡起手了,卻看到自己的手指毫無血色……她想到剛才艾兒說的話。

  她捐血給自己,而離勝于也捐了不少……她和他們的血液原來都是相同的特殊。

  然而,爲什麼要幫她?因爲內疚嗎?因爲他們在一塊,傷了她的心,想以此做爲補償?

  剛才艾兒說了,勝于愛她啊!

  但是愛她又如何?無論什麼原因,他還是放棄她。

  「羽藍?」

  「母親。」她看著憂心忡忡的出現在門口的母親。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言母踏進病房。

  紹隆跟在她的身後。「總裁,你感覺還好嗎?」

  「紹隆?怎麼連你也跑來了?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言羽藍驚訝不已。「不,公司沒有什麼大事,我隻是聽到老夫人要來看你,順道搭便車。」

  「母親,你和紹隆別每天都跑來,你來這裏看我,公司誰坐鎮?」

  「不過是來一下,公司不會倒。倒是你,我聽護士說你今天吃得不多,怎麼了?是哪裏不對勁嗎?幫你安排檢驗,好不好?你……」

  「母親,我沒有任何事,你別緊張,隻是一直想睡覺。」言羽藍笑說。

  「有病痛就要說,你千萬別忍,身子是要跟你一輩子,如果不調理好……」

  「我知道,你別擔心。」

  「對了,有件事我要和你說。」言母看了紹隆一眼。

  「怎麼了?你們的表情怎麼這麼嚴肅?」察覺母親與紹隆之間的氛圍怪異,言羽藍好奇了。

  「總裁,我已經將辭呈交給老夫人了。」

  「辭呈?爲什麼?」言羽藍驚訝的望著他。

  「羽藍,你也知道紹隆是什麼身分,他爸爸當初請求我幫忙,讓他來厲天,是想讓他好好的磨練,好接管他們家的公司,而現在正是這個時機,下個月紹隆的爸爸宣布退休,他得回去接管他們家的公司。」言母笑著解釋,接著輕輕咳了一聲,像是在給誰做暗示。

  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剛才被艾兒拉去吃飯的離勝于沒想到病房內有其他人,正想出聲,卻發現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醒了。

  「羽藍,餓了嗎?我讓人送吃的東西來給你,好不好?」

  他的語氣輕柔,望著她的眼神隱含著安心的笑意,但明顯蒼白的臉色仍舊讓人一瞧就知道他的狀況真的不是很好。

  原本不想看他、不想搭理他的,言羽藍在一看到離勝于時,好半晌震驚得發不出聲音。

  如艾兒所說的,他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別說面無血色,他的神態比幾天前更糟,明明帥氣的一個人,經過這些日子的操勞,不隻瘦了1圈,還頹廢了不少。

  他到底有沒有認真的照顧自己?爲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讓她看到他這副模樣,很有趣嗎?

  「勝于,你也快去休息,你的氣色很糟,你這孩子怎麼都不聽勸?」言母看到離勝于的模樣,也憂心的叨念著。

  從羽藍出事到現在,離勝于都住在醫院,以椅做床,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更何況他爲了救羽藍,還捐了不少血。

  「我沒事,言阿姨。」離勝于淡淡笑著,目光又鎖在言羽藍的身上。

  她斂下眼,不去看他注視自己的眼眸,選擇將他再次忽略。

  「總……不!羽藍。」紹隆突然喚著她的名字。

  她疑惑的擡起頭,看著他。

  「老夫人既然已經接受我的辭呈,那麼我想……從現在起,我就有資格喚你的名字了。」他露出溫和明亮的笑容,認真且專注的看著她。「羽藍,我希望你能嫁給我。」

  霎時,病房內變得寂靜。

  言羽藍說不出話,看著紹隆,又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母親,最後忍不住看向站在門邊,正對她展露微笑,神色平靜的離勝于。

  「紹……紹隆,這話……並不好笑。」她僵硬的扯了扯唇瓣。

  「我並沒有在說笑,羽藍,我是認真的,在來醫院的路上,我已經和老夫人提過這件事了,我是認真的在向你求婚,你忘了先前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那份相親資料,是我心甘情願交給老夫人的。」

  「可是我和你……我們並沒有……」她和他並沒有感情。

  紹隆看出她的不自在,笑說:「你也許對我沒有感情,但是我有,我對你有感情,我跟在你的身邊四年,每天看著你,工作的時候與你形影不離……我愛你,羽藍,很久很久了。」

  那個高大的男人,神情充滿自信的魅力,言羽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的注意紹隆,除了他是她的秘書外,她連稱得上對他熟悉的邊都勾不上。

  她流露出驚慌的眼神,求助的看著母親,卻發現母親選擇沉默,再看向站在門口的男人,除了淡淡的微笑外,他同樣選擇不開口。

  好像這一切沒有人願意出聲,表示反對或贊同,隻等著她自己決定。

  當她正要將視線從離勝于的身上轉移時,突然看到……

  雖然隻是微微一閃,但是她看到了,看到他的眼中閃過緊張,看到一瞬間顯現的自卑與沒有自信。

  「你呢?你覺得呢?我該接受他的求婚嗎?」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壞,可是忍不住質問離勝于。

  看似從容微笑的男人,神情瞬間僵硬,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再次眨眼後,她發現他的神情變得柔和輕松。

  「你想接受嗎?」離勝于輕聲開口。

  「想。」這次,她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他的眸子縮了縮。「你愛他嗎?」

  「他愛我。」她仍盯著他。

  「你和他在一塊很快樂嗎?」

  「快不快樂不重要。」

  「很重要。如果你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過著不快樂的生活-那麼何必嫁?」他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答案。

  不能否認,雖然他佯裝冷靜,但其實很害怕-害怕她選擇那個叫做紹隆的男人,選擇接受他的求婚。

  有些事情已經做了之後,是沒有資格後悔的,他知道。

  可是,他真的後悔了。

  原來放棄深愛的人是這麼痛苦,原來聽到自己愛的人選擇別人是這麼難受,原來那些日子以來,他帶給她的打擊是這麼令人絕望。

  「我愛的男人並不要我,他不愛我,不希罕我的感情,他甯可選擇面子、身分和名聲,也不要我,就算我愛他,就算我們兩人相處時很快樂,又有何用?」她冷冷一笑,眼中隱含著深切的責備。

  離勝于沉痛的閉上眼。「你愛的男人……並不是不愛你,就是因爲太愛你,怕你因爲他而受到傷害,所以才選擇放手。」

  「那麼他放手之後,他愛的女人有更快樂嗎?有因此沒有受到傷害嗎?還是說,其實她更痛苦,明明不需要承受的心碎、絕望,卻在那男人自以爲是好的選擇下,必須感受一次深切的痛?」她紅了眼眶,愈加犀利的指責。

  「時間……」

  「時間不會抹去一切傷害,更不會讓她忘記曾經承受的絕望,你以爲感情這種事是可以輕易的從另一個人身上得到安慰?曾經經曆的痛,怎麼可能因爲其他人的出現就自動修補?既然已經痛過了,怎麼可能遺忘?離勝于,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離勝于來到她的床邊,蹲下身,眼中充滿濃濃的情感與自卑。

  「羽藍,我曾經想過,現在放開你,等我有一天變得更加有能力時,一定會把你追回來……」

  「你放開我之後,若是我嫁人了呢?成了別人的妻子,有了孩子,請問你要如何把我追回來?你曾經說過,想到我的身分、我擁有四百億的身價,你覺得壓力好大……你覺得需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配得上四百億身價的女人?」

  這一刻的她,不是他印象中總是露出羞澀笑容望著他的燦爛小女人,而是一個將所有利益現實擺在他的眼前,逼得他正視的強勢者。

  她骨子裏流有言家強勢的氣血,在愛情上,她不在乎身分關系,就算衆人給予她難聽的批評,她也有自信不畏衆人言語。

  但是他呢?輕易的丟下她,給她的理由是怕她會受傷害?

  他把她想得太嬌弱,這世上能夠傷得了她的,除了她愛的母親、她信任的對象以外,還有就是她深愛的男人。

  「紹隆,對不起。」她轉移視線,看向紹隆,眼中充滿真誠的歉意。「我沒辦法嫁給你,我的愛情不在你的身上,如果我答應嫁給你,隻想利用你愛我的心,隻想從你的身上得到遺忘另一個男人的想法,這麼做就太自私了。」

  紹隆扶了扶眼鏡,緩緩的微笑,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拒絕。

  「如果我不在意呢?我不介意你利用我去遺忘另一個男人,也不介意你比我有錢、事業做得比我大、賺的薪水比我的高、你的名氣聲望比我好,我隻是單純的愛你這個人而已……這樣,你也不願意?」

  言羽藍堅定的搖頭,直視他的眸子,真心誠意的說:「放在胸口的心很小,當它爲了一個男人開始有了情緒上的跳動時,就算是痛,它也甯可隻爲心中的那個人痛,它裝不下第二個人,也不想再裝第二個。」

  斂下眼,紹隆羨慕的說:「被你愛的男人,很幸福,可惜那個人不是我。」如果他知道她的愛情是這麼的執著和真心,也許……在當初發現對她有感情時,一定選擇勇敢、努力的爭取進入她心中的位置。

  「謝謝你,紹隆,這四年來,你真的幫助我很多。」言羽藍認真的說,眼中不帶歉意。

  如果對他帶著歉意,那就是在傷害他,她相信以紹隆的魅力,很快的就會遇到屬于他、對的那個女人。

  「既然你都拒絕我了,我想我應該離開這裏,找個安靜的地方,治療這顆碎裂的心。」紹隆灑脫的伸出手,握著言羽藍靠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手。「希望今天過後,我們依然是朋友,有機會,我們的公司能進行公事上的合作。」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她使力回握他的手。

  「一定。」

  打開房門,踏出病房後,紹隆斂下笑容,原本帥氣幹脆的臉龐流露出淡淡的失落與憂傷。

  他啊,是真的愛羽藍。

  就像她說的,一顆心這麼小,隻能裝下一個人……他何嘗不是呢?

  「喂!」

  身邊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他掩藏眼底的哀傷,然後擡起頭。

  「你叫做紹隆?」艾兒靠著牆壁,看著他。

  「是的,你是……艾兒?」他知道她,因爲她爲厲天企業拍攝新産品的廣告,還有,她是離勝于的緋聞對象。

  艾兒莫名其妙的大叫一聲,隨即又大歎一口氣,伸出手,用力拍著紹隆的肩膀,對他展露明亮又燦爛的笑靨。「我這個假女朋友正好退場,你也剛好失戀……不如這樣吧!我來陪你。」

  「什麼?」紹隆一臉疑惑。

  「我來當你的女朋友,你剛才很帥氣的接受拒絕的模樣棒極了,我很欣賞,所以……和我交往吧!我來安慰你。」艾兒對于自己躲在門外偷聽的行爲一點也不覺得羞愧,沖著他揚起大大的笑容。

  「你……」他緊鎖眉頭,搞不懂她在開什麼玩笑。

  「走了。」她用力推著他。

  「去哪裏?」

  「帶你去遺忘失戀,找回快樂!」

  開朗的大笑聲回蕩在醫院的長廊上,高大與嬌小的兩抹身影,隨著笑聲,愈來愈小,然後消失。

  沉寂的病房內,因爲言母的突然動作,吸引了處在尷尬氣氛中的男女。「現在,你把我的女婿趕跑了。」她站在言羽藍的面前,氣勢威嚴,讓人感受到她不滿的怒火。

  「母親,你明知道我對紹隆……」

  「我說過了,像你這種年紀,談愛不愛的問題是無聊的舉動,愛情能當飯吃?能讓你的生活更好?能幫助厲天的營運成長?」

  「你明明答應我,結婚這件事讓我自己決定。」言羽藍爲難的看著她。母親是不是忘了現在病房內不隻有她們兩人?離勝于還在啊!非得在他的面前和她提這件事嗎?

  「我老了,想在有生之年抱到孫子,以你的做法,就算我踏進棺材,也沒有人願意娶你,你想讓言家無後,是不是?」

  「母親,我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這話題……」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言母打斷她的話,「一,去向紹隆道歉,讓他回心轉意娶你,我還滿看好那小子的,他謙虛有禮,和你搭在一塊剛好適合。」

  「我……」

  「二,」言母轉頭,看著仍面帶微笑,凝視著言羽藍的離勝于。「叫這個男人娶你。」

  「母親,你在說什麼?」言羽藍驚呼。

  「這小子是破壞你姻緣的罪魁禍首,你也是爲了這個臭小子放棄大好的對象,不是嗎?既然被他破壞光了,讓他負責,有什麼不對?」

  離勝于從先前的驚訝轉變成釋懷,笑容擴大。

  言母走到他的面前。「孩子,我先前說過,我其實不討厭你,隻是以你的身分,和羽藍在一塊,對你們兩人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我知道,言阿姨。」

  「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一宣布你們的關系,厲天的運作有可能受到影響,你的演藝生涯也會轉變,是好是壞我們無法確定,即使這樣,你也要和我女兒在一塊?」言母犀利的警告他。

  離勝于沒有回答,隻是綻放更加明亮的微笑。

  「就算受到社會輿論、批評,也沒關系?」

  他依然笑著,同時輕快的搖搖頭。

  「我很抱歉先前要求你離開我女兒,這次發生的事讓我了解了一些事……你們的感情問題,由你們兩人去解決,不過我先警告你,跟了我女兒,就不準給我鬧什麼緋聞,還有……要是你傷了我女兒,你知道的,憑厲天的資産和能耐-對付你是輕而易舉的事。」她是認同離勝于這小子了。

  憑他當時對自己承諾離開羽藍所做的行爲,即便傷害女兒也要讓她放手,就知道他不是個隻會爲自己想的孩子。

  再看看當羽藍發生事情時他所做的舉動……無論這份感情在未來的日子裏可以維持多久、多深,至少現在女兒是快樂的,面對言家産業和女兒的幸福,她這個做母親的選擇了後者,因爲不希望女兒走上與自己一樣婚姻不幸福的那條路。

  言母拍拍他的肩,輕歎一聲,轉身離開。

  病房內,這一次真的隻剩下他們兩人了。

  言羽藍看也不看離勝于,逕自閉上眼,打算假裝休息,來個眼不見爲淨。

  「羽藍……」

  她的手持續被他輕輕的握著,而她的身旁坐著那個瘦了一大圈、沒有好好休息的男人。

  「羽藍……」難得的,離勝于語帶哀求的呼喚,「羽藍,別生我的氣,我知道自己錯了。」

  趁她無力掙紮,他吻了她的手。

  「羽藍,如果你還在氣,至少先把東西吃完再氣,你醒來到現在,還沒有用過食物。」

  「你走開!」

  「羽藍,口渴嗎?喝水?」

  「出去。」

  「還是想翻身?我幫你?」

  「走開!」別以爲她那麼容易就會原諒他。

  「你知道嗎?這幾天都是我幫你擦身子。」他突然這麼說。

  「你……什麼?」睜開眼,她一臉尷尬,「你說這幾天……你幫我……」

  「對啊!你全身上下每天都被我摸過一次,連現在身上穿的那套衣服,都是我幫你換的。」他得意的說著,笑容有些惡質。

  「不是有護士?不是能請看護?」他爲什麼……

  「就像你母親說的,我都跟了你,要是不好好的照顧你,怎麼有資格成爲你的男人?」

  「離勝于丨」

  她終于肯正視他了,離勝于得寸進尺,低下頭,輕吻她的唇。

  「別生我的氣了,我知道自己不對,不該讓你受到那些傷害,我當時真的以爲這樣做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辦法。」

  她想出聲指責他,但是他不給她機會。

  「打從你離開的那天開始,我就後悔了。聽到你出事,你知道我有多自責嗎?我好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你,好怕你不給我對你說聲對不起的機會,好怕你把我丟下……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死去。」他再次吻了吻她的唇瓣,眼中盡是激動。「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輕易的放開你。」「你……你很無賴,你知道嗎?總是單方面支配所有的事,要我來就來,要我走就走,和我在一塊,和我分手,作出決定都不會和我商量。」她瞪著他,心中仍然有氣、仍然感到不滿,仍然覺得受傷。

  「我知道……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她還是瞪著他,一點也不想輕易的原諒他。

  可是瞧他一臉疲累,瞧他對她既心疼又內疚……果然,就算被他傷害過,對他,她仍然沒有抵抗力。

  「你想對我發火、抱怨、表達不滿都可以,趕快好起來,到時隻要是你的要求,我都會接受,所以別再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別再出事……不準再開車—?」「你在兇我?」

  「我哪有兇你?我隻是希望你能以安全……」

  「你對我大聲就是在兇我。」

  「我不是對你大聲,隻是想到那輛紅色跑車變得面目全非……」他方才還很溫柔,但是一想到那令人無法遺忘的可怕畫面,所有的情緒全變了調。

  「這次車禍又不是我的錯,和我開車有什麼關系?」

  「是沒關系,但安全的問題……」

  「你還說等我好了,什麼都會聽我的!」

  「在對你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聽你的無所謂,但在安全上……」

  「你憑什麼要我聽你的?我才不管……」

  「憑我是離勝于,我是你的男人,肯命令你,你就要感到萬幸,還敢給我反駁?:」

  「你又來了!剛才不是才說……」

  「管我剛才說了什麼,現在,你閉上眼,給我睡覺!」

  「睡就睡,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沒看到我是病人嗎?你不要待在這裏煩我,快去解決你自己的問題……我問你,前幾天在新聞上看到我和你被偷拍的事,爲什麼有那些東西?你調查了沒?」「這些事你不用管,那是……」

  「怎麼可以不用管?我和你的緋聞正傳得沸沸揚揚,是誰這麼沒道德,偷拍人家,又把這些隱私全都公布?」

  離勝于一語不發。

  「離勝于,你那是什麼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快睡!」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說!是誰把照片公布出去的?」

  「閉嘴!」

  「離……」

  吵鬧的嚷嚷聲頓時消失,病房內再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站在病房外的言母安心的笑了,把「休息勿擾」的牌子掛在房門上,然後踩著輕緩的步伐離去……
作者: long032    時間: 2013-4-29 11:38 PM

尾聲

   高檔的黑頭車停在大廈門口,小女孩背著可愛的背包,直到司機爲她打開車門,她愉快的坐了上去。

  「外婆,蜜薇好想你。」

  看著坐在車內的老奶奶,小女孩露出甜蜜的笑容,給了她一個大擁抱。

  「乖女孩,外婆也想你,你今天過得好嗎?」

  小女孩用力點點頭,拿下背包,放在一旁。「爸爸和媽媽好壞喔!都不等人家,就先去機場了,害我待在家中,隻有奶媽陪我。」

  「你爸爸今天要到韓國拍戲,時間趕不及才會把你放在家裏,你知道他最愛你,不是故意丟下你一個人。」言母慈愛的捏了捏外孫女的臉頰,她可愛的小臉跟女兒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忍不住寵溺的笑著。

  「才怪!爸爸最愛的人才不是我,是媽媽,媽媽這幾天放假,好不容易可以陪我了,爸爸卻死纏著媽媽,要她陪他一塊去韓國,還說不帶我去,因爲我是很麻煩的大電燈泡。」小女孩氣呼呼的說著父親的壞話,誰教他老是和她搶媽媽,連晚上睡覺時間都不準她和媽媽睡。

  「那很好啊!不帶你去韓國,你正好可以來陪外婆,有你陪我,我就不寂寞了。」言母適時安撫的說。

  「說得也是,與其和爸爸媽媽在一塊,我還是比較喜歡和外婆一起,因爲他們都不理我,每次出去都忘記我在他們旁邊。」小女孩皺著小臉抱怨。

  言母拍了拍外孫女的頭,對司機命令,「開車吧!」

  「外婆,今天你要帶我去哪裏玩?」

  「我們今天回家,我買了好多有趣的玩具,你可以待在遊戲室內一整天……不過不能讓你媽媽知道我讓你玩這麼久喔!」

  「好,我不會告訴媽媽的。」

  言母突然想到什麼,在外孫女的耳邊小聲的問:「對了,那個東西,你有沒有帶?」

  「那個東西?啊!有啊!我有帶。」小女孩一臉興奮的點頭,拿起一旁的背包,「要把這個拿出來,害我好緊張喔!我好怕被媽媽發現,而且……爲了把它藏起來,都被我折到了。」她從背包裏拿出一樣東西,交給言母。

  接過東西後,言母緩緩的打開。

  那是一幅不算小的海報,裏頭是一名男子,他有一張帥氣的酷臉,高傲且充滿自信的微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魅力。

  「外婆,你要爸爸的海報,直接和他說就好了,爲什麼要我偷偷的拿?」小女孩一臉困擾,想到要偷偷做這種事,讓她好別扭。

  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很有名,是個大明星,可是對她來說,爸爸就隻是爸爸而已,這樣拿爸爸的海報,還不通知一聲,感覺好像在做什麼不得了的壞事。「不行,怎麼可以讓他們知道?」言母認真的否決她的建議。

  她怎麼可以在女兒看女婿的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

  要是讓他們知道她這個做嶽母、做母親的人最近竟然迷上自己女婿所演出的電視劇,她的面子要往哪裏擺?

  言母嚴肅的搖頭,「你絕對不能和你爸爸媽媽說,知道嗎?」

  想到最近勝于演的那出新戲啊……深情又壞絕的男人,哎呀!連她這六十多歲的老奶奶都好心動。等會兒她一定要打電話給那些很喜歡勝于的朋友,說她又拿到自己女婿的海報,讓她們羨慕,呵!

  「外婆。」

  「嗯?」言母沉浸在愉快的心情中,看著海報,沒發現外孫女一臉奇異。

  「爸爸和媽媽雖然沒有發現我拿了海報,但是……今天早上他們出門前,要我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如果你需要簽名的話,千萬不用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這是什麼意思呢?外婆。」

  頓時,車內的氣氛變得沉重、僵冷。

  氣勢強悍的言母一語不發,臉上結了一層尷尬、困窘的寒霜。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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